初殷道:“她朝我們撲過來怎麼辦?我們擠在一起肯定跑不快。”初殷想了想, 躲在了孔缺后面, “方, 方導, 你去吧,她肯定打不過你。”
方滿笑了笑,開始帶節奏,“縱觀整個娛樂圈,武打戲拍的最多的是誰?誰出道以來誰揍翻的明星最多?”
初殷:“……”是我。
方滿又道:“咱幾個是陪哪位仁兄來練膽的?”
初殷:“……”好像是我。
方滿:“誰擁有一雙明眸,能在黑暗中瞅見我們都看不見的孕婦?”
初殷:“……”是我, 嚶。
方滿拍手手:“初殷, 不是我們選擇了你, 是命運選擇了你。勇敢地面對自己的恐懼, 去吧,嚶嚶怪!”
魏來也跟著拍手:“去吧,嚶嚶怪!”
方滿和魏來開始應援:“嚶嚶怪,嚶嚶怪,一jio一個嚶嚶怪!”
“可硬可嚶,硬是起點星光,嚶是晉江寶藏!”
“嚶嚶怪是最吊的!”
初殷:“……”
初殷拉了拉孔缺,孔缺倒是沒起哄,溫和道:“加油。”
加油是最沒有卵用的詞!
這一刻,初殷眼前閃起了人生的走馬燈,孤兒院里裝鬼嚇他的壞小孩說他是膽小鬼,粉絲們說從他的歌里獲得了好好生活的勇氣,魏來對他很好他以后要好好保護魏來,而且這家店收費一百澳元,這麼貴,不能白來!
初殷從口袋里掏出幾張黃符,一人發了一張,“那,那我去了……我想當一個勇敢的人。這是我全部的家當,留給你們。”
全隊的希望初殷支棱起來,踏上了征程。
沒走幾步,初殷逐漸腿軟,蹲在地上往前爬,他發現一個糟糕的事情,那就是剛才能隱約看見的黑影好像不見了。
初殷回頭低聲道:“她……是不是走了?”
方滿道:“沒吧,還能聞到她的氣味。
”
初殷:“……”那她在哪里?
初殷轉頭,頭頂白光一閃,就見一個臃腫的女人趴在地上,挺著大肚子,披頭散發,像野獸般爬過來。
初殷:“啊啊啊啊啊啊!!!”
方滿:“臥槽嗷!!!!”
魏來:“啊!!!!”
不到一秒,燈光又重新黑下來,初殷被嚇得魂飛魄散,手撐在背后連連后退,忽的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將他往后拖。
初殷:“啊!!!她拖我腳!!!”
方滿一個健步上前,壓在初殷身上,吼道:“有本事就來拖,老子兩百斤!嗷嗚!”
魏來往方滿身上一撲,“加注!人家一百六!”
初殷一個人扛下了所有,帶著哭腔罵罵咧咧:“嚶,你們重死啦!”
這時,忽的響起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居然又來了一個npc,勒著女人脖子往后拖。
女人的叫聲刺耳至極,尖銳凄厲地在走廊回蕩,像是一把刀直直刺進孔缺的腦子,現實和記憶陡然混亂了起來。
媽媽,媽媽在他面前被拖走了。
他只能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孔缺反射性地把手伸到腋下掏槍,摸了一個空。
槍呢?為什麼沒有槍?
孔缺用力眨了眨眼睛,朝著黑暗跑去,還沒邁開一步,腳下一絆,身體失去平衡,撲倒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面。
就像從深淵落下去,忽的被一片云接住了。
孔缺伸手,摸到了軟軟糯糯的肉肉。
方滿:“……臥槽,孔缺別摸我,太嚇人了!”
孔缺捂著胸口,翻身站了起來。
初殷趴在地上默默流眼淚:“……起來,我要扁了!”
女人的尖叫遠去,頭頂亮起了燈。
四個人重見天日,形象都不太好。
初殷淚眼汪汪,坐在魏來大腿上驚魂未定。魏來先摸了摸臉,“初殷,我妝花了嗎?”
“粉底斑駁了,”初殷揉了揉眼睛,帶著濃重鼻音道:“魏老鴇,我想擦鼻涕。
”
魏來從口袋里掏出了初殷給的黃符,“只有這個。”
初殷:“……”
孔缺看魏來輕輕拍著初殷的背,捏著黃符試圖給他擦眼淚,突然涌上了把他們發配到西伯利亞挖礦的沖動。
好吵。
好煩。
頭疼。
哭泣會死,為什麼他們還活著?
方滿打了個噴嚏,孔缺身上的血氣在女人尖叫的時候變得十分濃郁,說明他的情緒波動得很厲害,現在周身的血氣依然沒有散去。
可孔缺斯斯文文地站著,甚至還面帶微笑地望著初殷魏來,似乎在貼心地等初殷哭完。他裝逼功力爐火純青,如果方滿聞不出他的情緒,根本無法發現一絲異樣。
“缺er?”方滿站在孔缺面前,擋住他看初殷魏來的視線,“你怎麼了?”
孔缺微笑道:“我很好。”
方滿心想,您聞起來可不怎麼好。
被嚇到了?還是單純地覺得他們拖后腿?
再這麼下去,先不說孔缺會做出什麼變態操作,敏感脆弱的他就要先被血氣熏暈了。
方滿從口袋里掏出之前從飯桌上拿的巧克力,遞給孔缺,問道:“您來點?”方滿想,如果孔缺親親就能好,他多親幾口也無所謂。
孔缺微笑道:“你發現了?”
方滿知道孔缺指的是他發現他沒有味覺的事,點了點頭,“我猜的。”
孔缺笑道:“所以,你想用我能通過你短暫獲得味覺這件事操控我?”
孔缺身上的血氣更加濃郁,他認為方滿掌握了一個他的致命弱點,這是他不允許出現的。
方滿道:“哎,什麼叫操控。那麼大人了,還能被糖騙走啊?”
孔缺揮手將方滿手心的巧克力打落,道:“方滿,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
方滿:“……”
孔缺不喜歡方滿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眼神,更不喜歡方滿將他看作一個投入一顆糖就能正常運行的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