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喝可樂。”孔缺推了推眼鏡,“一次能喝三瓶,我覺得很有趣。”
方滿:……不愧是你。
方滿道:“你知道他是我前男友吧?”
孔缺笑著點點頭。
方滿無奈道:“你是想看我們舊情復燃,還是握手言和?”
“都不是。”
孔缺說這話的時候笑容加深,似乎覺得很高興,與之相反的是,彌漫在周身的血腥味就像煙花一樣炸開了。
方滿心道,糟糕,變臭了!
孔缺變味說明他心情不好,他剛才哪個字惹到他了?他沒說什麼呀。
還是因為他講話的時候撓了撓肚皮,被肉肉刺激到了?
方滿試探道:“內個,你……怎麼突然不開心了?”
方滿自認他善解人意,不可能活成整天煩惱“女朋友為什麼又生氣了”的苦逼直男,只要再多聞幾下就能知道孔缺在氣什麼,可惜他面對的并不是故作無事的傲嬌女友,而是為所欲為的病嬌金主,一身哄人技巧無處施展。
孔缺微笑道:“趙諾泓要搶走你,我很不滿意。我要他死在你面前。”
方滿:“……”
孔缺的笑既不殘忍,也不冷酷,就像告訴方滿今天天氣不錯,然而,這種狀態才是最可怕,說明孔缺認為在他面前把趙諾泓殺掉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怎麼辦?
趙諾泓這倒霉玩意兒根本不可能在孔缺的“鈔能力”和超能力的雙重壓迫下活命。
一股子寒氣沖上了方滿天靈蓋,有那麼幾秒,他大腦一片空白,飛機準備下降,機艙一晃,方滿突然想到了精神小伙的手。
不對!孔缺喜歡送“驚喜”,他如果要殺趙諾泓,絕不會提前告訴他,冷不丁地在他面前動手,更符合孔缺的送“驚喜”邏輯。
有很大可能,孔缺是說給他聽的,想看他的反應。
如果他是孔缺,他會希望怎樣的反應?
方滿鏗鏘有力地拍桌,道:“瞧您這話說的,他搶得走麼!缺,我問你,我是誰的?”
孔缺:“……我的。”
這句話就像一句神奇的魔咒,孔缺說完,方滿在空氣里聞到了一絲好聞的紅酒味。
穩了,穩了。
方滿豎起大拇指,道:“缺,咱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200斤的可愛,每一斤都是你的,少一斤都不行!”
孔缺道:“不用那麼多斤,你還是要減肥。”
方滿把腦袋往桌子一擱: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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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方滿的話起了作用,下飛機時孔缺身上的血腥味還算淡,控制在了方滿的忍受范圍內。
孔缺穿了一件充滿垂感的黑白條紋襯衫,下擺塞進黑色長褲,腰細腿長,優雅地走下飛機,手里晃悠著一把灰色長柄傘。
方滿吧唧吧唧地踩著人字拖,特意穿了顯瘦的黑色短袖,戴好加大版黑色口罩,推著行李箱跟在孔缺身后,喊道:“小缺兒?”
孔缺回頭微笑:“小缺?”
方滿道:“你現在是我經紀人,我叫你孔總不就露餡了嗎?”
孔缺笑了笑,沒反駁,一副隨便你叫我什麼的溺寵樣。
方滿再次感慨,要是孔缺腦子正常點,氣味好聞點,被他包養簡直太幸福了。
方滿問道:“你行李呢?”
孔缺道:“合宿的拍攝地是我名下的房產,我的東西已經在那里了。”
方滿:“……”敢情咱缺總這是回家了啊。
缺總的房產非常符合他的霸總氣質,他買下一整座山,在上面建了幾棟豪華別墅,魏來他們住在山腰,要上去得爬長長一段石階。
要克服自身重力外加一個行李箱爬山,對兩百斤的他實在是一個嚴峻的挑戰。
方滿站在石階下,疑惑道:“不是,我剛才看見有條路能直接開上山的啊。”
導演干咳一聲,瞄了孔缺一眼。
方滿轉頭,正對上孔缺的迷之微笑。
方滿:“……”懂了,孔缺要將減肥這件事滲透進他生活的方方面面,暗中指示導演換了上山的路,就為了燃燒他的脂肪。
方滿:霸總套路受害者。
方滿拎著老大一只行李箱,哈哧哈哧地爬山,孔缺悠閑地走在后面,一手插褲兜,頭發絲毫不亂,臉上一滴汗也沒有,像在走紅毯。
方滿爬不動了,熱氣騰騰地趴行李箱上,孔缺停在他身邊,問道:“怎麼了?”
方滿呼了口氣,道:“缺……你是我經紀人還是包工頭吶?歇會兒,熱死了。攝像頭拍著呢,你就不能幫我干點活兒?”
孔缺想了想,嘭一聲撐開傘,給方滿擋太陽,微笑道:“繼續。”
方滿:“……那你走我前面。”
孔缺道:“為什麼?”
方滿壓低聲音道:“我看著你背影,還能有點動力。”
孔缺:“……”
孔缺的身材就像經過精密設計的仿生機器人,哪里都挑不出毛病,比起他的正面方滿更喜歡看他的背影,這樣既看不見孔缺臉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又能欣賞到孔缺的腰。
方滿:攤牌了,我就喜歡小細腰。
一路跟著孔缺的腰到錄制地,方滿已然是死狗的形狀,理了理發型,按響了門鈴。
所有嘉賓都到了,聽見門鈴聲都往門口走。
門剛打開,魏來放了個gay里gay氣的花炮,“方狗,你終于來啦!”
滿天的彩紙中,方滿第一眼就看見了趙諾泓。
他穿了一件方滿給他買的Gucci貓貓頭刺繡黃色短袖,下身牛仔九分褲,眼神透過紛飛的彩紙,牢牢鎖著方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