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什麼?”江宴問。
“他問我師父會不會催眠,催眠能不能讓他忘了你。”
小伙子馬上就懂了,大影帝竟然談戀愛了!
爆炸新聞!啊啊啊!他瘋狂在心里喊著江宴眼光絕了!
聽到這個,江宴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王劍馬上摟住差點撐不住的江宴肩膀。
“我就說吧。”江宴頹廢網沙發上一靠。
“還有更讓我想不到的,”小伙子繼續說,“從我開始學心理學到跟著我師父實習這麼多年,遇到的抑郁癥患者都是被醫生引導著治療,可林先生的每一句都是讓我師父做選擇。我頭一次看到這麼治療的患者,他很清醒,根本不像抑郁癥。”
“他還說了什麼?”王劍替江宴問。
“林先生在得到我師父說催眠不能讓他失去記憶以后,問我師父,那他是該調整心理的自卑,放下自尊心,接受江先生的一切,還是馬不停蹄地滾。”
江宴:“……”
王劍扶額:“他不是來看病的,他是來為難心理醫生的。”
這種事兒,別人沒辦法給確定答案。
小伙子繼續復述:“林先生聽著我師父模棱兩可的引導,讓他先接受一療程的治療后,沒有說接受,也沒有拒絕。而是問我師父,吃藥能不能有效控制他不發脾氣。”
“他看我師父猶豫,又說,如果這些藥可以讓他很好地控制脾氣,不要講其他理由不給自己吃藥。”小伙子評價,“他目的性很強,他要強行對抗心理問題。他很強大,我沒見過他這樣的病人,這樣的人真會有抑郁癥?沒人能打擊到或者傷害到他吧!”
小伙子質疑。
江宴看了看他,一時半而說不出來話。
換做其他人被蔡新宇這樣折磨,可能早就瘋了。
林嶼的堅強是因為姥姥。
姥姥沒以后,他也崩塌了不是嗎?
他要去自殺,他用柔弱的身體把健壯的蔡新宇打得渾身是血。
他那道所謂的堅強后邊,是更大的脆弱,是沒人可以替他承擔的痛苦。
不掙扎著讓他自己變成瘋子,還能怎麼辦?
江宴沉默過后,是無法釋放的情緒。
他從沙發站起身,走到辦公室窗邊,看著外邊的小院,眼眶發酸。
林嶼跟張升陽要求的這些,都是在為他江宴考慮。
江宴知道,這個孩子用自己能想到的辦法,去控制自己無法控制的情緒,而達到自己說過不再亂發脾氣的承諾。
小伙子看著整個氣場都變得不一樣的江宴,意識到自己好像太吵了,很沒禮貌。
“對不起,那個,那我們要給林先生配藥嗎?”他道歉。
“配藥,配點補血藥。”江宴說。
“啊?”小伙子反應了一下,“哦,懂。”
王劍跟著小伙子出去,對江宴說:“我去看看他們進行到哪一步了,然后帶林嶼做全身檢查。”
實際上王劍去給張升陽解圍去了,林嶼的確不是來接受治療的,他只是想找到一個快速控制自己的特效藥。
既然他的自我意識在自救,張醫生的存在意義不大。
最主要還是他自己想通,不然一切都是浪費時間,那不如帶他檢查身體。
林嶼看到王劍,一兩句話就知道王劍的意思,他很配合,禮貌和張醫生再見,乖乖跟著王劍。
安排他跟哪個醫生檢查,他就跟著那個醫生走。
張升陽一直跟著王劍,等林嶼被心臟科醫生領走后,他跟個機關槍一樣就跟王劍突突突開說了。
“我從醫三十多年,頭一次被一個患者清楚的條理和需求問得啞口無言,一身汗。”
“哈哈哈。”王劍笑,“看出來你很驚訝了。”
“他可以在聊天過程中,讓我陷入他的思維,我差點被他帶著走了。”張升陽說,“他問我的一些假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他的提問都帶著很明顯的傾向,都是圍繞著江宴。我沒辦法給他一個確切答案。不過,他好像也不是來跟我找答案,我總覺得他在做對未來不可預判多種后果的自我提前修復。”
王劍琢磨了一下,問:“他都預判什麼了?”
“幾乎每一個預判都是和江宴分手的假設。”
王劍:“他無法相信江宴的真心。”
“不是,”張升陽分析,“我覺得更多的想法是無法保持自己的穩定性。”
“他很抗拒我的引導,他只需要我聽著他對自己的剖析。”張升陽補充,“他能很正確地區分自己哪些行為是病態,哪些想法趨近正常。但是他會很明確地告訴我,病態的想法會讓他更舒服,他想進入舒適區域,可進入舒適區后他又會很不安,因為他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對。林嶼又開始不斷制止自己應該走出去,可他還走不出去。所以他痛苦得很清楚,清楚得很痛苦。這種病人,確實不去要心理醫師引導,他什麼都懂,只能靠自己。”
王劍面部扭曲:“我聽著都挺痛苦。”
“林嶼跟我說,他不想讓自己的反復無常神經兮兮影響江宴,可是他對江宴發脾氣,看著江宴完全包容他的時候,他的安全感會極速擴大,他會產生要變本加厲的沖動。
他說他不能一直這樣傷害江宴,所以讓我開藥,當他意識到自己要跟江宴發脾氣,就吃藥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