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被王劍嚇了一跳,輕輕一顫,然后貼上洗手臺一側的墻壁,瞳孔微微一擴。
他腦袋里不斷充斥著蔡新宇在各種場合里的洗手間里,把他……
林嶼看清楚來人是王劍,緩緩蹲下去,抱著膝蓋,沉默。
王劍看他狀態不對,檢查一下洗手間暫時沒人,把門反鎖。
“不想檢查讓我最恥辱的地方。”林嶼聲音很輕很輕,他痛苦埋著頭,揮之不去自己被蔡新宇抓著頭發看鏡子里自己被強行進入時候的表情。
王劍看著他可憐模樣,心里很壓抑。
“對不起,我作為一個醫生,可能無法答應你的要求。”王劍走過去,蹲下來,對他說,“你要對江宴以后的生活負責是不是。這種檢查,就算現在不做,婚前也要做。這件事我來做,別人都不知道。林嶼,你的一切,江宴都需要了解,我覺得不管你經歷過什麼,他都不會介意。”
“不會的,不會沒有人不介意。”林嶼搖頭抗拒,“沒有生活到一起的時候,人們對自己的想接受度都是高度美化。可以大言不慚地說能接受過去的一切,可真的在一起后,江宴難道想到我被蔡新宇……尤其看到那麼多的疤痕后,他一定會更加接受不了。”
疤痕?
王劍心里一咯噔。
他不敢替江宴承諾,以后他們兩個在一起親密,私密處的疤痕會對江宴是一個怎麼樣的沖擊?
王劍帶入自己視覺想了一下。
如果何書馨的那里都是被別的男人侵擾過留下的無法消除的痕跡,他會怎麼樣。
沉默一會兒,王劍嘆了口氣。
確實,很難接受。
他愛一個人,不介意愛人曾經有過戀愛對象,也接受他們兩個有過關系。
如果一切不再提起,沒有任何問題。
這種事兒,卻次次都要看到上一個男人在現在屬于自己的人身上那種痕跡,誰真的能做到毫不在意。
江宴不是神,林嶼的擔心是對的。
他不知道該怎麼勸。
“我先給你檢查,如果可以,我們瞞著他,做幾次修復手術,盡量不留以前的痕跡。”王劍替他想辦法。
“修復手術需要住院,瞞不住。”林嶼眼里很空洞。
“你看吧,王醫生,不是我不能好好去面對江宴。最現實的問題,讓我沒辦法鼓起勇氣。”他又出現了離開江宴的想法,很強烈。
“我之前,想著,他對我如果是一時興起,沖著我這張臉短暫地有興趣,我可以不在意蔡新宇留下的陰影,跟江宴做身體交易,你情我愿,誰也不要嫌棄誰臟。我拿錢,他發泄,我覺得沒什麼不能接受。”林嶼垂著睫毛,神色極其空洞,“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他看起來真的很認真,我很怕,這樣的我一點都不值得。”
“那這樣吧,”王劍深呼吸,他對林嶼充滿了深深的同情,“我去給你探探江宴的口風。”
林嶼搖頭。
又點頭,然后又慌張地拉著王劍手臂,又搖頭。
他很難抉擇。
江宴知道自己的情況后,無法接受,是林嶼無法承受的結果。
可對方一旦接受,不管時間長短地去接受這樣的一個自己,林嶼也覺得自己無法給予對方一個完整的自己,非常內疚。
不管怎麼樣,他都會備受煎熬。
他不知道該不該讓王劍幫他去問江宴。
他極其無助,咬著下唇,盯著地板磚上反射的燈光,喪失思考能力。
“我們不能一直待在洗手間,先出去,跟張醫生聊聊,其他的聽我的,行吧。”他把林嶼拉起來,打開洗手間大門,看到一直等著的江宴。
王劍拍拍江宴,示意他什麼都不要問。
林嶼有意避開江宴的拉手,拽著王劍的白大褂衣角,跟著他走。
看著兩人背影,江宴覺得,林嶼好像突然又成了拒之千里的人。
這種推開的情緒讓他很難受。
王劍把人交給張升陽后,拉著情緒明顯低落的江宴進了自己辦公室。
“他跟你說什麼?”江宴接過咖啡,喝了一口,心里很不是滋味。
“先問你一個問題。”王劍整理了好一會兒語言,最后還是直截了當,“林嶼那里被人渣蔡新宇留下了痕跡,你介意嗎?”
“什麼?他剛才讓你檢查了?”江宴的重點抓的不是很到位,“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給我檢查嗎?他為什麼找你,你是個醫生也不能越界啊!王劍你很過分!”
王劍:“……”
無了個大語。
“你又不是肛腸科醫生!這種事你怎麼能檢查?他是我的人!”江宴放下咖啡杯,很激動。
“停停停!”王劍拿著抱枕擋在身前,身體往后閃,生怕江宴給他來兩拳,“我懂了我懂了,你不介意,一點都不介意。我的天,你今天帶了幾噸山西老陳醋?我沒給他檢查,是林嶼擔心你接受不了他那里有痕跡,問我怎麼辦。”
江宴聽完王劍的話,“噌”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氣勢兇猛。
“我草!”王劍被他嚇了一跳,“我特麼以為你要給我來兩下。”
“蔡新宇!蔡新宇!!蔡新宇!!!”江宴圍著茶幾瘋狂轉圈,氣得額頭青筋,“他到底對林嶼都做過什麼?人渣!艸!”
“我特麼怎麼可能不介意!”江宴氣呼呼坐回沙發,“這他媽對林嶼的傷害是永久的!王劍!安排最好的修復醫生,我不能讓林嶼一輩子帶著身體上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