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他好會啊。”兩個閑逛的小姑娘發出羨慕的聲音。
“浪漫死了!”還有人起哄喊著。
林嶼抿唇淺笑,歪頭問他:“套不中怎麼辦?”
“我會接。”江宴的手在空中抓了一下,“你套不中我,我就抓住你的圈,那我也是你的了。”
“啊啊啊!他真的太會了吧!”剛才的兩個小姐姐抱在一起,一起喊著,“這就是別人的男朋友!”
“我知道你會接。”林嶼笑著笑著,就轉頭去看別的地方,笑容也淺了一些。
他壓力真的很大,情緒像是被戳破的氣球,胡亂快速地飛竄。
很難控制。
他知道江宴一定會接著自己的任何,可是他還是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把自己當成江宴的男朋友。
還是不敢。
還是自卑。
他享受著對方帶給自己的幸福甜蜜,花著對方的錢,跟他招搖過市玩著自己很想玩的游戲,卻不肯給江宴一個肯定的回應。
“對不起,對不起。”林嶼覺得自己又當又立。
他放下手里的圈,快步朝著別的攤位走。
“等我。”江宴追上他,沒有任何不悅,他不問林嶼什麼,隨手從一個攤位上拿了一杯剛做好的暴打檸檬汁,塞給林嶼。
林嶼輕輕推來追上來的人。
江宴就知道,林嶼的抑郁癥會讓他不停地反復。
可下一秒,林嶼的手還沒有推上多少力度,整個人就撲了上來。
江宴的腰被林嶼緊緊抱著,他小聲痛苦地說:“我不想放開你。”
可是他真的覺得自己不配。
“是不是累了。”他覺得林嶼好像沒什麼力氣。
“你想不想知道,我吃那些藥的副作用是什麼。”林嶼趴在他懷里,無力問著。
江宴沒說話,林嶼好像總能猜中自己的想法。
“我告訴你好不好?”林嶼抬頭,沖他一笑,無力而蒼白。
“我們回吧,到了車上,我告訴你,那些藥給我帶來的是什麼。”林嶼說。
“好,我們回。”江宴拉著他的手,十指相扣。
路過一個手工簪子的攤位,林嶼停下,拿了一根白玉簪子,對著江宴笑:“這個好看嗎?”
“嗯,好看。”江宴一眼認出來,這個簪子造型,是他出演的一個電影角色戴的簪子。
“白色會更顯眼。”林嶼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但很快,江宴明白了他這句話的含義。
到了車上,坐在副駕駛的林嶼,看著江宴啟動車子,輕聲說:“那些藥帶給我的,就是這個。”
江宴側頭看他,接著大驚失色!
“林嶼!”
只見林嶼狠狠用白玉簪子劃開了自己手背!
白色的玉簪子更能顯得血液鮮紅。
林嶼沒頭沒腦那一句話,是在說這個!
江宴激動:“你做什麼林嶼?!”
他瘋了一樣奪走簪子,看著他手背上的長長的劃痕,鮮血流下,急得心臟一疼。
“我不疼,”林嶼依舊笑著,“一點都不疼。”
“什麼?”江宴似乎明白了,這就是林嶼的后遺癥。
他猛然想起來,他第一次把林嶼帶回別墅后,王劍給他清理額頭傷口,林嶼毫無知覺地表現是為什麼了。
“大部分時間我感覺不到痛,偶爾才會恢復痛覺,”林嶼說,“后來有幾次全身都痛,也許是已經惡化的病癥。我其實挺怕死,尤其疼死。之前沒有痛覺后,我還挺開心。畢竟,這樣的話,他打我,我沒感覺,這不是挺好的。”
江宴沉默著,他揉了一下心臟處,拿著白玉簪子,也狠狠朝著自己的手背劃開一道血口。
他說:“從此以后,你所有的一切,我陪你。”
“江宴!”林嶼捂著他的血口喊道,“我又不會痛!你這是做什麼!”
“如果你可以在意我的感受,就不可以再傷害自己。”江宴威脅他,“下次我會雙倍奉陪。”
“不要,不要!”林嶼急哭了,“你就不能罵我一句嗎?你越是這樣包容我,我就越無法堅定跟你在一起。我可能過慣了被人打罵的日子,江宴,我真的跳脫不開蔡新宇帶給我的生活了。”
“會跳脫開的。”江宴啟動車子,他說:“你可以的,林嶼,我相信你可以走出來。”
哭泣的林嶼忽然安靜,他看著車子朝著地下室出口開著,明亮的光投射進來,每一縷光都變成了江宴說的話。
“對,我可以跳脫開。”他回頭看著后玻璃外的昏暗地下室,好像有巨大的蝴蝶憤怒震顫著空氣,拼命追上來,要抓走林嶼。
“我要走出黑暗。”他喃喃著,又看向江宴,他的臉被陽光投射,面容發虛,給予著林嶼極大的勇氣。
“江宴我要下車!”林嶼大喊。
車子猛然停在地下車庫出口的斜坡前。
后邊的徐正差點跟他追尾。
林嶼打開車門,跑下車,指著徐正車后的黑暗,大聲喊著:“滾啊,你滾啊!我不要再和你待在一起!”
巨大的黑色蝴蝶似乎很憤怒,它扇動著半透明的翅膀,緩緩逼近。
它的觸角纏上林嶼手腕,無聲對抗著,要把拋棄它的人,重新拉回無盡的黑暗中。
“江宴!”林嶼扯不開手腕上緊緊纏繞的蝴蝶觸角,他求助著,“江宴,我不想再看到它了!”
“好。”江宴從車里下來,他不知道林嶼不想看到誰,他從林嶼使勁摳著自己手腕處空氣的動作判斷,上去做了一個狠狠扯斷的動作,并且朝著林嶼望著的空地,惡狠狠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