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是頂替了另一個同學的功勞。”江宴說, “我爸也是后來繼承了我爺爺公司后,在生意場需要和國外的一個品牌接洽。恰好,那邊的負責人就是他舍友。吃了頓飯,無意中聊到當年我爸溺水,他舍友很遺憾地表示,把他救回來后他接到學校緊急通知,說家里出了事,就趕緊回去了,也沒去醫院看望我爸。后來他跟他媽緊急移民,更是被迫跟我爸直接斷了聯系。”
“我爸當時就直接問,不是老何救的我?”
“他舍友甩過來一個白眼,老何以為你要淹死了,嚇得不輕,他跑出去喊人了。當時老王腿受傷了,膝蓋流了很多血,我給他包扎,忽略了你這個旱鴨子沒能自己游回來。”
林嶼聽完,問:“怎麼確定,何書馨爸爸撒謊的?萬一是國外這個負責人沒說實話呢?”
江宴:“我們家想要查點什麼真相,很容易。”
林嶼:“……”
嗯,沒錯,江宴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人脈廣闊,什麼都做的到。
他坐起來,留個后背給江宴,看著窗外。
江宴知道林嶼又開始糾結身份地位了,勸也勸不了,他不打算說什麼。
把頭放在林嶼肩膀,跟他一起看著車外蕭條飛馳的景物。
“你給蔡新宇準備了什麼禮物。”林嶼問。
“挺變態的,也挺惡心的。”江宴回答。
“那樣最好。”林嶼喜歡這樣。
一個小時后,車子駛入江宴古香古色的別墅區域,依舊是進入了地下室。
不過這次是另一個地下室。
“這里是我的冷庫。”江宴告訴他,“用純冰塊和地下天然匯聚的冷氣,儲藏的東西,會更加新鮮。
”
“可是,地下室的深度,土壤溫度不會那麼冷,冰塊會化。”
“嗯,是的,所以隔一段時間就要換掉地下室里所有冰塊。”江宴要把他所有的奢侈都擺出來,他要林嶼全部知道,他的一切就是林嶼的一切。
他要林嶼免疫,江家的錢,花不完。
江家的就是他林嶼的。
林嶼:“……”
他弱弱地說:“我很舍不得花錢。”
所以他跟不上江宴的節奏,理念不合適,性格也不會合適。
“我教你花。”江宴頗有些咄咄逼人的寵。
林嶼:“……”
救命,為什麼他對今天這樣霸道的江宴,更加依賴了。
這是個不好的現象,他不能任由自己想要接受。
他不斷告訴自己,哪怕自己出身卑賤,只要干干凈凈也能幻想一下未來。
可現實的他,正在去往地下室看蔡新宇的他,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他做不到自我和解自我清潔,做不到幻想以后。
林嶼沉默不說話。
管家拿過來兩件水滑如綢緞的水貂毛大衣。
“里頭冷。”江宴給他穿好,還遞過來一個電視劇里古代富貴人家懷里捧著的小暖爐。
“他們不會凍死嗎?”林嶼問。
“你不希望他們死嗎?”江宴的眼里很惡劣,好似完全沒有把一兩條人命當回事。
林嶼不知道為什麼,刨除法律約束后的瘋狂行為,會讓他很興奮。
“江宴,我骨子里,可能是壞人。我知道你讓他們受罪,我就很想笑,很開心。”
“開心就好。”江宴說,“這個世界,我的認知,以暴制暴,永遠有效。”
他勾起一個令人生寒的笑意,林嶼卻越發覺得這樣的江宴,更加有安全感。
“所以你學武術是為了以暴制暴?”
“是。”江宴摟著他的肩膀,進入地下室冷庫。
林嶼看到刻度計顯示-18°。
真的好冷。
大門打開的那一瞬,林嶼覺得吹出來的風連汗毛都能瞬間冰凍。
這種自然冷氣和冰箱打開后確實不一樣,沒有異味,都是冰雪的味道。
“我們進去一小會兒就會凍僵吧,他們真的沒死嗎?”林嶼不想人渣這麼容易就死。
“里頭有員工工作室,那里頭不冷。”江宴說,“蔡新宇和宋時,正在為我工作。”
三十步左右的距離,江宴推開一扇白色的門,暖乎乎的熱氣噴在臉上。
一面巨大的防震玻璃后邊是類似工廠里流水線一樣的滾動車床,上邊很多方形白色或者紅色的……應該是肉制品。林嶼貧瘠的認知不認識那是什麼。
幾個穿著嚴密除菌服的工作人員在處理那些食材。
穿過玻璃門,林嶼的皮毛大衣被管家脫下,套上除菌服,沒有戴上頭部,而是換上了一個透明口罩。
他被江宴按在一個一看就是為了他特意搬過來的單人沙發上,保鏢拿過來新鮮的【coco搖搖茶】里的柚子茶。
林嶼不明所以:“他在哪?”
江宴坐在沙發扶手上,下巴一抬:“那個就是,還有宋時。”
林嶼看著在他對面勤勤懇懇卻動作笨拙的兩個員工,笑了一聲。
“禮物呢?”林嶼現在明白了,為什麼這兩個人的動作那麼慢,和別扭。
因為受傷太多,太重,身體疼。
他真的覺得解恨。
“給他們。”江宴看著林嶼眼里迸發著恨意和痛快,對徐正下指令。
徐正點頭,從上衣兜里拿出來一個圓形紅色遙控器,按下中間的白色按鈕。
只見滾動車床一端,緩緩出現一個很大很長的黑色盒子。
那盒子瘋狂震顫,在車床上不停移動位置。
接著,另一個同樣的黑色盒子也被輸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