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就是好奇,男人為什麼會喜歡男人。
江宴看著一臉好奇的二爺爺,卡殼了。
性取向這個事兒,是天生的,怎麼解釋?
王劍在一旁笑,他說:“誰讓小嶼生得太好看,人見人愛,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喜歡他。”
“嘿!”二爺爺聽白大褂夸林嶼,眉眼里都是贊同的笑,“小嶼就是會長,村里的孩子都沒他好看。”
“不過……”二爺爺撇撇嘴,“因為太好看,他被好多壞人盯上。還被沒他好看的孩子們搞隔離,不跟小嶼玩。所以小嶼就愿意跟我家大黃一起瘋。哎,他們在一起玩了五六年,感情可深了。”
“爺爺,咱不提不開心的,小黃這不是投胎來找你們了!這多值得開心!”王劍又給二爺爺續了一杯水。
“對!沒錯,呵呵呵!”二爺爺淳樸的臉上,連皺紋都帶著善良。
“病人現在需要安靜,只留下老爺子一個人干預他醒過來,我們都撤。”張升陽調侃江宴,“尤其是你,想來也要忍著。”
這幾天大影帝日夜不歇守著林嶼,有多沒出息,全院都快知道了。
好像住院的不是一個人,而是稍微一碰就會散架子的寶疙瘩。
王劍摟著江宴脖子把戀戀不舍的人往外帶,夸張捏著鼻子學他這幾天說話的樣子。
“輕點輕點,不能這麼給他翻身。”
“你別動,萬一弄疼他,讓我來。”
“他睡得好好的,干嘛挪他枕頭?”
“又要換姿勢嗎,慢點,慢點,你看你都把他掐紅了。”
江宴臉上掛不住,把王劍從自己身上撕開,瞪他一眼:“有完沒完?”
“你單方面給我塞狗糧兩周了,我撐得慌。”王劍做了幾個簡單拉伸動作,送走了張升陽和幾個護士,把江宴往客廳沙發一帶,呼了一口氣,問,“你說林嶼今晚上能醒不,我看那個二爺爺真有一套。
”
“能。”江宴回答得很肯定,他很希望林嶼醒過來。
雖然他很矛盾,擔心林嶼醒來后會承受不住,可長痛不如短痛。這孩子還年輕,未來的路那麼長,時間是最好的治愈良藥,江宴希望他以后的日子,都能好好的。
更希望,能有幸參與到林嶼的世界里。
他看著放松且藏不住疲憊閉眼小憩的王劍,想了想,還是開口打擾了人家:“王劍,我真的好喜歡林嶼。怎麼辦,這種沒有任何緣由的喜歡,在醫學領域有什麼說法嗎?”
“哈。”王劍閉著眼笑出聲,稍微把身子往下滑了滑,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搖頭:“沒有啥說法。”
他說:“緣分天注定,誰也攔不住。”
江宴想了想:“嗯。”
是這個道理。
疲累不已的他,也靠著沙發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江宴迷迷糊糊中,知道有醫生過來給自己被林嶼抓傷一下午的手處理傷口,包扎。
然后他又睡著了,再后來他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磨得心慌,他睜開眼睛,眼前一個黑影嚇了他一跳。
“是我,是我。”二爺爺聲音小小的,壓得厲害。
“您怎麼了?”江宴趕緊站起來給老人家讓沙發。
“小嶼好像要醒。”
“好像?”江宴一下子醒透了。
“他,喊江宴,你是江宴吧。我在車上聽你的員工喊你江總。”
“我是江宴,我馬上去看看。”江宴沒想到,林嶼要醒來之前,竟然會叫自己的名字。
他開心,幾步跑進臥室病房里。
因為林嶼昏沉睡著這段時間也對房間的燈有很強的抗拒反應,所以江宴給他按了一個小夜燈,會隨著房間明度自動調節發光。
昏暗的房間里,林嶼這兩周一直保持不變的平躺姿勢,終于換了。
這人現在團在一起,似乎很不安,但沒有醒過來。
他口中不是很清晰地念著:“不要……”
江宴聽到這兩個字,心里一咯噔,林嶼不是在即將醒來之前,在夢境里見到蔡新宇了吧。
這麼惡心的人,會是林嶼最不愿意醒來的阻礙!
怎麼辦?
他走進病床,握住不安穩之人冰涼的手,他的每個手指都帶著恢復骨位的定位套。
“林嶼。”他輕聲安撫著。
“不要……”林嶼的身體更加蜷縮,眼皮淺淺顫動著。
“不要……”
“江宴……”
“我在。”江宴趕緊回應。
“不要……”林嶼不斷重復著不要。
江宴好心急,他看著跟進來的二爺爺,問:“我不知道林嶼不要什麼,我好怕他在夢里被蔡新宇欺負。”
二爺爺也著急,他轉圈圈,想不出來辦法。
“小嶼,你快醒過來,醒過來那個蔡就不見了!”二爺爺說著。
林嶼聽到二爺爺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
江宴看著電子屏數據顯示,剛才他回應林嶼的時候,林嶼情緒起起落落很不穩定,可二爺爺的聲音讓他瞬間回歸了平靜。
奇怪。
以前分明是自己的聲音會讓林嶼進入一個相對平穩且愉悅的狀態,怎麼他二爺爺來了,自己的聲音就被林嶼排外了?
他小小不開心。
江宴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又喊了一句:“林嶼……”
“不……”林嶼的聲音更加清晰,帶著非常明顯的不情愿。
“他?討厭我?”江宴不想承認自己在林嶼的語氣里聽出來這個意思。
“啊……”二爺爺雙手揣在一起,點點頭,“小嶼一般不喜歡誰的時候,就是這個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