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保鏢A朝著他微微鞠躬,“林嶼先生想您了,我們接您過去。”
“小嶼想我了?”二爺爺眼睛瞬間染上開心,可下一秒他有些猶豫。回頭看了看一輩子沒離開過的村子,他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說:“我得準備準備,給孩子帶點花生玉米,咱不能空手去看孩子。”
他又拍了拍自己的棉衣,表情有些不自然,看著干凈漂亮的汽車,他怕自己臟了人家車。
二爺爺的眼里還有些激動,他這輩子都沒機會坐汽車,能坐個三輪車跟著去趕集都不錯了。
“爺爺,不用帶東西,咱們那什麼都有,上車。林嶼先生需要盡快見到你。”
“不帶東西怎麼行。”二爺爺拒絕現在上車,他抱著小狗往家里跑。好歹還得換件衣服,把狗子給鄰居幫忙養幾天。還有,他得帶點錢出門。
可是二爺爺還沒小跑幾步,就被兩個保鏢“溫柔”架到車里,關上車門,開車拉走了。
“哎?那他呢?”二爺爺整個人都是懵的,坐在車里不敢動,怕碰壞了車里東西,他看著窗外跑著的蔡新宇問。
“爺爺,咱們不管他,讓他自己想辦法回去。”保鏢A說著,加大油門。
二爺爺心里暗暗開心,他記得這人當著自己的面都對小嶼很不客氣,所以現在他的下場,就是活該。
“你們是?”二爺爺還搞不清楚狀況,他抱著小狗,小心翼翼問著。
“我們是……林嶼先生男朋友的員工。”
“啊?”
二爺爺看著哭著追車的蔡新宇迷茫:“小嶼男友不是那個蔡嗎?”
“他現在不是了。”保鏢簡短回答。
二爺爺想不明白,但他選擇閉嘴不問,等會兒到小嶼問問就行了。
保鏢一路上闖紅燈超速,返程僅僅用了不到兩個小時。
當車子進入醫院的時候,二爺爺的心提起來了,他摸著小狗緊張問:“小嶼他?出事了?”
“嗯。”保鏢A回答:“我們江總希望您能讓林嶼先生醒過來。”
“醒過來?”二爺爺著急了,“小嶼他出了啥事啊!”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爺爺別急,醫生會跟你說林嶼先生的一切情況。”
“哦,好,好好。”二爺爺不停敲著手背,心里很急。
他們駛入一個小院子,保鏢把他帶到一個居民房樣式的病房里。當他看到被兩三個人扶著昏迷的林嶼,口中插著一個白透明管子,頭上戴著頭盔一樣東西,整個人都傻了。
“小嶼?小嶼他這是怎麼了?”他把小狗放在地上,護士趕緊把狗牽走,噴灑消毒液。
二爺爺顧不上小狗被抱去哪里,被護士消毒全身后,走到病床邊,不停喊著他。
“小嶼,小嶼你這是怎麼了?”
江宴的手被林嶼死死捏了一下午,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不僅江宴痛,無法處理指甲摳破的傷口,這個姿勢對林嶼的骨頭也有很大傷害。
醫生很擔心林嶼的指關節會脫臼,或者再用力一點,會骨折。
這一下午,他斷斷續續喊著姥姥和二爺爺,偶爾大口吞咽空氣,或者干嘔,整個人的體力已經逼近極限。
江宴急得眼里充滿了血絲。
他看到眼前的老人,趕緊盡量騰地方。
拉長手臂,讓二爺爺靠近床。
“有反應!”張升陽看到電子屏上的數據忽然驟降,他的心臟也跟著驟降!
“老人家您先不要過于激動!您調整情緒,林嶼聽到您難過著急的聲音,好像產生了更強烈的反向應激情緒!”
瞬間平緩,太快了,這種情緒起伏,心臟會負荷不了!
二爺爺不敢帶著哭腔喊小嶼名字了,他抹著眼淚,用粗糙大手摸了摸林嶼的手臂。
“他怎麼了啊?小嶼他怎麼了?”二爺爺小聲問穿著白大褂的張升陽和王劍。
“一時半會兒跟您說不清,爺爺,您盡量用平時跟他說話的語氣,嘮家常!”張升陽教他。
二爺爺點頭,瞅著臉色蠟黃身體浮腫的林嶼,聲色平緩地開口:“小嶼啊,二爺爺來看你了。你來,聽聽二爺爺給你放的河北梆子,好聽不。”
他從棉衣兜掏出來一個破舊的匣子,按下不太靈活的開關鍵,病房里傳出來喇叭滋滋啦啦的一段戲曲。
“有反應!”張升陽隨時關注著電子屏數據變化。
“好,好,很平緩,他接受了!”王劍也一直盯著林嶼身體反應。
“他的手勁兒松了一些。”江宴感覺自己已經被抓到又麻又痛的手上,出現了一點松動。
“果然還得是二爺爺出馬!”王劍的馬屁手到擒來,“二爺爺,林嶼今天能不能醒過來就靠你了!”
“老爺子,跟林嶼說,是姥姥讓他去找你,以后你給他依靠,讓他不要怕!”張升陽教他怎麼說。
“我……我靠不住啊!”二爺爺自卑,“我窮……年紀又大了,活不了幾年。”
“爺爺……”王劍打斷他,指著江宴說,“有他在,你后半輩子無憂啊,放心。現在咱們先想辦法讓林嶼醒過來,醫生讓你說啥你就說啥。”
二爺爺看了一眼高大帥氣的江宴,想了想,問:“你是小嶼現在的男朋友?”
“是!”江宴很干脆地認領身份。
“你,你會對小嶼好吧,不能像上一個那樣,欺負人。
”二爺爺的眼神帶上了審視。
江宴嚴肅保證:“一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