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樣的制服,腳下生風,進入辦公區,目標明確直奔副院長辦公室。
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門,一個保鏢不等回應推門而入,二話不說,打開手機開始錄像。
“誒你們怎麼……”蔡新宇今天剛升職,心花怒放精心布置自己的新辦公室,沒人通報就闖進來兩個人,很破壞心情。他趾高氣揚拿著副院長身份剛想發脾氣,就認出來氣勢洶洶的兩人,是江宴保鏢。
他認得這身衣服。
這半個月他住了兩次院,都是穿這身衣服的保鏢們揍進去的。
蔡新宇瞳孔瞬間一縮,身體條件反射地產生了記憶疼痛。
他跌坐在椅子上,聲音發顫:“你們!你們有沒有王法了!還要打我幾次!”
“問什麼答什麼,今天不打你。”保鏢A推出來一張椅子給同伴,自己也坐下,把手機鏡頭對準蔡新宇。
他命令:“去關門,上鎖,關閉監控。”
蔡新宇害怕:“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保鏢B:“別廢話。”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骨頭咯吱咯吱響。
艸!蔡新宇敢怒不敢言,畢竟挨打是真的疼。他縮著身子關門,關閉攝像頭。
“林嶼先生的二爺爺還健在嗎?”保鏢A單刀直入,一句廢話不問。
“啊?”蔡新宇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江宴問這個干嘛?”這半個月他過得膽戰心驚,并不知道林嶼一直昏迷不醒。
兩個保鏢看他一眼,猶如活閻王在世。
蔡新宇嚇得咽了一口唾液,馬上回答:“健在,健在!”
保鏢A:“在哪。”
“在林嶼老家。”
“地址。”
“呃……”
保鏢見他不配合,站起身。
“在在在的地方很難說出具體地址,不通車!”蔡新宇抱著頭趕緊快速回答。
“走。”保鏢A拿著手機,按下暫停鍵。
“走?”蔡新宇一臉蒙逼。
保鏢B不耐煩補充:“帶路,去接林嶼先生的二爺爺。”
蔡新宇:“為,為什麼啊!”
為什麼他們找人要自己帶路啊!
不就是林嶼想見見那個窮酸的老頭子,那讓江宴開車帶他回去不就行了?干嘛要折騰自己?這也太欺負人了!
他心里狂怒,面上卻帶著笑臉拒絕:“二位大兄弟,你們看,我今天剛升職,好多事情等我處理,這,這不太方便跟你們走啊。”
“不方便是嗎?”保鏢A面無表情,掄著拳頭徑直朝著蔡新宇大步跨去!
“哎哎哎!方便!我突然特別方便!”艸!蔡新宇馬上慫。
當他像個小雞子模樣被兩個保鏢前后押送犯人一樣地走出辦公室,面對路過護士和醫生的奇怪眼神,蔡新宇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太丟人了!
他現在可是堂堂副院長!
林嶼你可真是抱了個好大腿,得勢了是吧,報復我?呵……蔡新宇眼底染上一層冷意。
保鏢驅車兩個半小時,在蔡新宇的指路下,在一座靠山的小山屯里,七拐八拐找到了正在拉著小狗崽遛彎的一個老人家。
林嶼的二爺爺。
他皮膚黝黑,雙手都是老繭,六十來歲,雙目卻很有神。
二爺爺穿著黑色棉衣,大老遠看到一輛黑色小汽車,眼里露出來一絲開心的神色。
他們這個小村子,就出息了林嶼這麼一個高中生。其他小年輕早早放棄讀書出去打工,后來過上好日子都不回來了。
有的接走自己爸媽,有的狠心拋棄爸媽。
他們村的人越來越少了,就剩了一群老骨頭守著村,等下葬。
只有林嶼離開這三年,回來過一次,是林嶼姥姥過世的時候。
林嶼回來后跟他聊天,哭得很厲害。
他以為林嶼也跟其他孩子一樣忘本,不愿意回來。只是在孩子的口中,他似乎明白了,是他回不來,他的男朋友不讓他回來。
那天林嶼,也是坐著小汽車進了村子。
二爺爺現在期望著,這輛車里,也有林嶼。
可是他沒看到林嶼,看到的是那個不讓林嶼跟二爺爺多說幾句話就把人拉走的,所謂的男朋友。
二爺爺對蔡新宇印象很不好。
那天他送林嶼和林嶼姥姥的骨灰盒回來村里下葬,滿嘴污言穢語把瞧不起他們掛在臉上和嘴上。
在這守靈三天,蔡新宇經常發脾氣,嫌棄臟,說飯菜惡心,討厭村里孩子們吵,覺得雞鴨牛狗都是細菌。
二爺爺知道,小嶼跟著他,日子一定不好過。
左右找了找,沒看到林嶼,他就不打算搭理蔡新宇。
他哼著小曲兒,跟自家的小狗說話,“咱們以后可不能狗眼看人低,往上倒三輩,誰還不是窮得揭不開鍋的農村人了。”
蔡新宇聽著老頭子給自己話聽,脾氣上來了:“老不死的你會說人話嗎?”
二爺爺剛想罵回去,就見他身后的一個墨鏡小伙子一腳把蔡新宇踹在地上,他說:“江總說過,要尊老愛幼。”
蔡新宇:“哎喲。”
腰差點斷了。
二爺爺笑出聲,抱起來嗷嗷對著蔡新宇這個壞人狂叫的小黃狗,夸他比人有良心,知道護主。
蔡新宇聽著老頭再一次明著諷刺自己,卻不敢狂了。
挨打真疼,他媽的。
“老人家您好,請問您認識林嶼先生的二爺爺嗎?”保鏢A摘下墨鏡,帶上親和力滿滿的笑容。
“你們是?你倆跟他不是一路人吧,我就是小嶼的二爺爺,他怎麼了?”二爺爺是個明白人,剛才那一腳,他就知道了,蔡新宇怕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