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林嶼并沒有在劇烈疼痛下失去意識,他靠著車體,看著蔡新宇死死捂著受傷東西給120打電話。
他無聲笑著,脖子上的傷口因為劇烈動作崩開,鮮血已經打濕了幾乎要散落的圍巾,毛衣也是黏糊糊的。
都是血,他好累,頭上也能感覺到在流血。
可是他也很開心,因為蔡新宇今天就算沒有死在自己手里,那以后也是廢人一個了。
再也不能用了,不會再去傷害別的人了。
過了幾秒,他又覺得很不甘心。
林嶼本就身體虛弱,失血過多的他,反復對自己說,不可以倒下,蔡新宇這個人渣還活著。
如果他還有力氣,一定要帶著蔡新宇下地獄,這種人渣不配活著。
他抓到一塊石頭,視線有些模糊,撐著所有力氣,緩緩站起來。
黑暗之中,無燈無月,滿身掛著血的他,像是地獄惡鬼,一步一步,朝著蔡新宇索命。
蔡新宇疼得在地上打滾,喊叫著讓120快點來救他。余光中看到蹣跚走來的林嶼,手里抓著石頭,這才明白林嶼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帶他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來。
“媽的!你今天就是想要跟我同歸于盡是嗎?”蔡新宇掙扎站起來,傷口不斷流血,甚至疼到已經失禁,雙腿發軟。
他真的起了殺心。
“那我先弄死你!”他從牙縫里擠出來這句話。
忽然道道強光照射過來,由遠及近,一陣陣汽車急停的聲音在寂靜夜里格外刺耳。
蔡新宇激動,120來的太快了!
逆著光看不清,只是看到了好像有四五輛車飛速開了過來。他趕緊揮手,彎著腰捂著傷口大聲求救:“我在這,快救我!這個瘋子要殺人!你們快打110把他抓起來!”
林嶼呆呆看著駛來的車,絕望把石頭丟下,極其不情愿地對自己說,“蔡新宇命不該絕,誰也抵抗不了命運的安排。
”
他絕望閉上眼,全身的痛覺似乎這個時候才一下子被激發。他好累好痛,耳鳴頭暈,胸腔急速涌上的惡心感,讓他承受不住,直挺挺朝后倒去。
讓我……去找姥姥吧。
林嶼頭痛欲裂。
死了才好。
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一個黑影在林嶼倒下去那一刻,飛奔而來,把他穩穩抱在懷里。
“林嶼!”江宴在車燈下看到一身是血的林嶼,頓時慌了神,“林嶼!”
“江,江宴!怎麼會是你!!”蔡新宇看到江宴對林嶼這緊張不已的態度,頓時感覺不妙。
幾輛黑色轎車將蔡新宇團團圍住,車上走下來十來個彪形大漢。
壓迫感迅速逼來。
蔡新宇:“!”
他全身血液都已經被嚇得涼透了!
“江宴!你搞清楚狀況!是林嶼要殺了我!我為了自保……”
“閉嘴!”江宴身上裹著戾氣,“蔡新宇你活膩歪了!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林嶼是我的人!不管今晚上發生了什麼,他身上這些傷,我要讓你這輩子反復還他!”
蔡新宇全身一僵。
說著江宴眼神一厲,領頭保鏢接到指令,手指一壓,十幾個黑影快速把蔡新宇圍了起來。
“江宴,江宴你特麼這樣犯法知道嗎!啊,別打,啊,不要打我啊!”
深夜荒郊,不斷傳出來一聲慘過一聲的凄厲求饒聲。
江宴馬不停蹄,把受傷昏迷的林嶼帶到王劍的醫院。
王劍看到幾乎奄奄一息的林嶼,整個人都傻了。
“怎麼回事?”他十分焦急,“怎麼跟你出去彩排,人就這樣了?”
“幸虧我給他的手機裝了定位,他竟然關機!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讓我管他的事兒!怎麼就這麼寸,他在外邊遇到了蔡新宇!我也是定位追到他才知道他是被蔡新宇帶走的!”江宴眉頭緊鎖,無比擔心,跟著護士一起推著車把林嶼送進了急救室。
“這才幾天,這孩子進了三次急救室了,身體正常的人都擱不住!”王劍安排了最好的醫生給林嶼緊急救治。
急診室關閉那一刻,他埋怨江宴,“你怎麼讓林嶼自己出去?你不給他安排保鏢?”
“安排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由由跑了。我聽他們說,林嶼著急追著貓出了錄制廳,保鏢也是在林嶼不斷哀求下離開,先去找貓了。然后保鏢告訴我,林嶼不見了,他們找不到。我剛化完妝,打開手機定位看到他一直在往西邊快速移動,時速至少80,這說明他在車上。”江宴的臉上果然還帶著厚重的舞臺妝,他揉著眉心,一臉懊惱,“我就該帶著他一起去化妝室,我當時看著他不愿意動,怕他累了,就讓他在舞臺觀眾席等我。”
他沒想到會出意外,更沒想到林嶼會那麼巧,遇到蔡新宇。
“那……”王劍問,“你拉過來的蔡新宇怎麼處理?你把人打成這樣……”
“保鏢知道我什麼意思,他人沒廢,三四天就能出院。”江宴咬牙切齒,“我會讓他后半生,反反復復住院出院。”
“呃……”王劍不想干涉江宴怎麼處理個人恩怨,他知道江宴一定不會找警方處理。如果自己有勢力,私下解決更解氣。他說,“鴻博醫院那邊的交接,這兩天就能完成,不如我直接把蔡新宇調過來,讓你打的方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