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把手里東西扔了,我讓你走,不要劃傷自己。”江宴趕忙往后退了幾步,“穿好衣服再走,外邊冷。”
“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林嶼反復想起來當年蔡新宇跟他表白的場景,強烈的應激反應,讓他極度崩潰,頗有些神經質的不斷重復這一句。
他打開門,腳步凌亂地沖了出去。
江宴不說什麼了,他脫了自己的衣服,追上去,在他抓到林嶼,把衣服披上去的那一刻,林嶼的反應極其激烈,他毫不猶豫拿著鋒利的花瓶瘋狂劃了過來。
江宴絲毫不亂,完美躲開,林嶼的動作卻瞬間轉向自己,他的脖子上馬上多了一道血痕。
鮮血從林嶼的脖子上流下來,聲音驚動了隔壁值班室的護士,她們出來被嚇了一跳。
“林嶼!”江宴一驚。
“你滾啊!”林嶼沒有任何痛覺,在姥姥過世后,每次面對蔡新宇的強行,都是用自殘方式獲得暫時的寧靜。
這是他唯一能保護自己的辦法。
“你跟蔡新宇是一樣的!你們不要再逼我!姥姥一直希望我能靠自己的雙手賺錢,我也不想做窩囊自殺的人,我想要她看到我光宗耀祖!可是我活著好累!我對不起姥姥的期望!”
選擇死亡,他是矛盾的,是無奈的,他也想好好活著。
情緒激動的他又朝著自己的脖子劃去。
江宴又急又氣,他二話不說,摘下自己手表,甩了過去,一下打掉了林嶼手里的碎片。
幾個跨步過去,他動作快速,單手扣住林嶼雙手手腕,一手捂著他脖子上的血口,態度焦急又凌厲:“林嶼,我跟蔡新宇不是一路人。
”
護士們趕緊圍上來,檢查傷口。
林嶼被擒住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緒像是突然關閉的閘口,洶涌的水浪戛然而止。
抵抗毫無意義,不是嗎?
他極其冰冷地看著江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對護士們的檢查無動于衷。
臉色蒼白的人,忽然幽幽笑出聲,如同活死人一樣,目光沉寂,“呵……蔡新宇從來不肯放我走,你也是,你們沒區別,一點都沒有。”
江宴看著了無生機的人,心里好像被扎了幾根冰冷的刺。
他狠狠吐了一口氣,啞口無言。
第20章 貓丟了
對死亡毫無畏懼,同時也不甘心碌碌無為短暫一生會匆匆消逝的復雜情緒,在林嶼的眼里糅雜著。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能做什麼。
異常混亂的記憶交疊沖擊,他看似平靜,內心卻千瘡百孔,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了。
“傷口不算深,”護士簡單給林嶼止血,擔心搖頭,“還好剛發完燒手腳無力,不然,真割開了血管怎麼辦?”
江宴表情沉得嚇人,抱著如同木偶一樣林嶼回去病房。
他把人往床上一放,聲音帶著命令:“明天跟我去彩排。”
這個孩子情緒太不穩定,若不能時時刻刻看著,江宴不放心。
這時候王劍趕了過來,本來已經在辦公室睡下了,小護士的電話讓他嚇了一跳,怎麼林嶼還鬧起來自殺了。
他過來檢查,很快發現林嶼十分木訥,眼睛一眨不眨,除了還有緩慢的呼吸,整個人看起來狀態極其差。
“你明天不能帶他走,你又對人家說什麼了?”王劍把一臉沉黑的江宴拉到客廳,小聲詢問。
“半合約性質的……讓他試試做我男朋友。”江宴實話實說。
“嘶……”王劍用手指點了點空氣,十分無語,“你真是沒有戀愛經驗,不懂他在這方面受過重傷。”
江宴有些不解。
“受過情傷的人……”王劍剛想解釋,被江宴無情打斷。
“你覺得林嶼喜歡過蔡新宇?”他并不這麼認為,或者說,他不想這麼認為。
王劍:“……”
他想了一下,點點頭:“我確實站在醫生的角度去推測他的心態了。那好,我們就當他沒喜歡過蔡新宇,可他卻因為蔡新宇跟他保持戀人關系,而得到了很重的傷害,所以,你覺得你在這個時候跟他說做你男友,還是有合約性質的男友,他會答應?”
江宴擺手,“我考慮到這一層了,他會覺得剛逃出狼窩,又掉進虎穴了。我……但我沒想到他的反應會激烈到抹脖子。”
江宴指著自己問王劍:“我的身份,沒有人不清楚,我的粉絲都知道我不僅僅是個影帝,我還是□□唯一繼承人,這個世界,沒有我江宴給不了他林嶼的東西,我跟蔡新宇不一樣。所以我自信地認為,我能夠給他安全感,讓他放心大膽的接受我心甘情愿對他的好。”
“哎呀,我的大少爺,他是個病人,心理疾病不用老張做專業測評,你我也能看得出來,他很脆弱。當然你不是醫生,你不能掌握很正常,所以現在你聽我的,他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去溝通,行嗎江宴?”王劍看得出來江宴的情緒,他生氣且在自責。
一個高高在上的成功者,身價優渥的貴公子,事業有成的大影帝,旗下公司變全球的大富豪,卻無法讓一個一見鐘情的人毫無顧忌地選擇自己,這確實很難受,江宴心里也不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