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殺了我?”
云宗主的劍直接給了他回答,劍刃沒入胸口,方宗主卻忽然大笑出聲,笑容狂妄, 隱藏著深深的惡意。
“繼續, 怎麼不刺了?”
方宗主過于激動,笑著笑著突然噴出一口血,發絲黏在他的臉上, 眸子中流露出了計謀得逞的愉悅。
“你在害怕?”方宗主拔出了胸口的劍刃, “我剛剛是不是忘了告訴你。”
云宗主心里一沉,直覺他開口的絕不是什麼好話。
“我養了方堰那麼久, 早就做好了事情敗露后的打算。”方宗主一手撐著地,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你以為他靈根被廢是壞事, 在我看來這孩子真幸運,湊巧躲過了一劫。”
“這本來是好事,可這孩子這麼不聽話, 倔的很, 非要去修復靈根。”
看著云宗主鐵青的面色,方宗主面上更為開心。
“方堰這麼一個寶貝,我怎麼舍得他落到別人手里呢?所以啊,我給他下了蠱蟲。就是那種聽話蠱,不知云宗主是否聽聞?不曾聽聞也沒關系。你可以自己親眼看看。”方宗主說著, 運氣靈力,對著自己的胸口便是一掌。
在他人看來,完全是瘋癲的舉動。
方宗主裂開嘴,任由血水從嘴角溢出,他似乎察覺不到疼痛,笑嘻嘻的給云宗主繼續介紹。
“這聽話蠱,有兩只,我為主,他為奴。只要我受傷,那他便會被反噬。還有,修為越高,就會被反噬的越厲害!”
云宗主面色驚變,心底一慌,立刻轉身去看還在比試臺上的江時暮。
江時暮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搭在路荀的肩上,兩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江時暮咳嗽了幾聲,緊接著就吐出了一口血。
“你看,就是這樣。”方宗主繼續道。
云宗主轉過身,語氣中的陰冷,恨不得將方宗主挫骨揚灰。
“方衛鴻!”
所以,方宗主從一開始就在激怒他,和他說的那些話,虐待方堰的那些事,都是為了激他動手。
“哈哈哈哈。”
云宗主越生氣,方宗主就越興奮。
“怎麼樣?心疼嗎?難受嗎?”方宗主的眸子中的戾氣越來越甚。
“我兒子斷了右手,以后也不能執劍了。我為了保住他的命,狠心斷了他一只手,你說他醒來會不會恨我?他又該多絕望,我怎麼能不讓你陪著我一起體驗一下?哈哈哈哈。”
“方云逸本就是自作自受,若不是他使陰招,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云宗主心中極為厭惡,心中對方堰的愧疚也就更加深切。
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方堰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病態的一個環境,受著非人的虐待和折磨。
就算把方衛鴻碎尸萬段都難消心頭之恨。
“是,你們都無辜,我罪該萬死,我不是人,你隨便罵都沒關系。”
方宗主伸手擦掉面上的血污,給自己施了一道清潔術,又恢復了那高高在上的宗主模樣。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看著我慢慢將方堰折磨至死,或者你選擇第二?親自廢去他的靈根,讓他免受于難。”
“方衛鴻,你別太過分。”
“是我過分嗎?”方宗主不懼威壓,揚起下巴,傲氣的看著他。
“明明是你太過窩囊,云家沒落,你無作為。兒子丟了,你無作為。現在我讓你做出選擇,你還是那麼沒用,如果方堰沒有你這麼廢物的爹,也不至于落得這個下場…”
方宗主出言張狂,咄咄逼人,一句話未說就被身體傳來的刺痛給打斷了。
他悶吭一聲,難以置信的轉過頭,對上的是江時暮俊美清麗的臉,他的視線下移,落到了穿透腹部的那把銀色長劍上。
“說夠了沒?”
江時暮掏了掏耳朵,嫌惡道:“吵死人了。”
“小,小堰。”云宗主也被突然出現的江時暮給嚇到,他的視線落在江時暮和他手中的劍上。“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江時暮抽出了劍,細心擦拭著劍上的血。
方宗主捂著腹部不斷溢出的血,瞪大了眸子,“你,這不可能!”
“你真的沒事?”云宗主心里擔憂,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江時暮的跟前,摁著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剛見你吐血了。”
“啊?淤血罷了。”江時暮擺擺手,“前幾天修煉太過急切,方才路荀已經幫我把淤血逼出來。”
“不可能!你不可能……沒事。”方宗主半跪在地上,“那,聽話蠱根本無解……”
江時暮難得生出一點耐心,替方宗主解答了心中的困惑。
“你都知道拿我的血制藥了,怎麼沒想過我的血百毒不侵?那蠱蟲也是毒,我的血自然能解。”
方宗主得知了真相,微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呵,竟然,呵呵,我,我竟然……咳咳……”
一口腥甜再次從喉嚨溢出,他眸子突然放大,沉悶的一聲痛呼,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
至此,方家已經沒落,比試也因此中斷。
云瑤城的百姓也都知曉了方家的做過的惡心事,都在替方堰惋惜,好在蒼天有眼,方家遭了應有的報應,方堰也能回到云家,做他的云家大少。
重振云家的消息也隨之傳開。
江時暮忙,云宗主也忙。
同住一個屋檐下,一個忙得見不到蹤影,一個早出晚歸,哪怕碰上了也是一句簡單的問候和關心,兩人閉口不提相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