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顧嘉丞能生活在一個普通平凡的小家庭，那他也會像這個年紀的少年那般無憂無慮，張揚肆意。

讓顧嘉丞徹底變得陰郁的原因之一就是校園暴力。最開始認為他偷東西，同學們逐漸的疏遠了他。一開始的冷暴力，到最后逐漸發酵成謾罵和指責。

他們自以為清高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接二連三的抨擊顧嘉丞。

而趙子豪就是利用這一點，將謠言重新擴散，把原學校的傳言，添油加醋的發到了校園網上。

早讀課結束后，就是數學課。江時暮從課桌拿出了課本，就對上了顧硯打量的目光。

“怎麼？”

顧硯沒說話，轉過頭去。小四眼聽見了江時暮的聲音，轉過身小聲道：“嘉丞，你這節課竟然不睡覺？”

第一節 課往往是最容易困倦的，加上國際班的人不需要參加高考，根本沒有人會認真聽課。

只要不在課堂上干擾老師，就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江時暮看著他，認真的解釋，“我一直都非常勤奮好學，不管上任何課。”

其實就是昨晚睡得早，睡眠充足，他一點也不困。對于江時暮來說，這些課就像聽天書一樣，先別說聽不聽得懂，最主要的是他壓根聽不進去。

可他不懂沒關系，顧嘉丞懂呀。

因為想輟學打工賺錢，顧嘉丞故意多次考個不及格，且一次考的的比一次低，盡管如此，顧嘉丞的媽媽也不同意他輟學。

后來機緣巧合下，顧嘉丞就去了那家酒吧，當時顧母做化療，一天就要好幾千塊，顧嘉丞每天都會去酒吧兼職，因為經常熬到凌晨，第二天上課沒精神，也就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所以，大家都覺得他成績不好說正常的。一個天天睡覺，上課不聽，作業不做的學生，成績怎麼可能會好。

但，江時暮擁有顧嘉丞的記憶，顧嘉丞初中時成績非常好，一直到高一下學期，成績才開始退步。也就是得知他母親生病的那段時間開始。

每個人少年時，或多或少的輕狂，自信又自負。顧嘉丞當然也有過輕狂，但他現在只能小心翼翼的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探。

他必須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賺錢上，以及照顧生病的媽媽。

那段日子有多難熬，只有顧嘉丞自己知道。生活壓力，周遭人的冷暴力，使得顧嘉丞內心極度壓抑。

原本只是為了賺錢才去駐唱的酒吧，但這反而成了顧嘉丞發泄的途徑，他喜歡這種喧囂，喜歡這種暫時和外界分離的感覺。

小四眼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你每天來學校，有半天的時間都在睡覺，你跟我說你勤奮好學？”

張靖也點頭表示贊同，“成績差沒關系，我們國際班不看成績。”

“對對對，我交朋友也不看成績，反正再差也沒有我差。”

江時暮抬眸看向他，張靖頓時來了精神，他對著小四眼就是一通嘲諷。

“對，年紀倒數第一，誰敢搶你的寶座。”

“說的好像你是正數。年紀倒數一百多名的，憑什麼嘲笑我。”小四眼非常不服氣的懟了回去。

“憑我們倆之間那100名的差距。”

小四眼：“……”

“那你怎麼不和顧哥比。”小四眼頓時不服氣了，“我顧哥可是正數的第一。”

這下輪到江時暮詫異了，他轉頭看向這個深藏不露的同桌。

接受到江時暮的目光后，顧硯紆尊降貴的給出了解釋。

“班級排名而已，年級排名肯定是比不過普通班的高考生。”

這也是正常，普通班的學生都是各地方成績優異的，她們都是免學費錄取的優等生。

普通班的學生一天的學習時間絕對不低于14小時。國際班一天僅有七節課，相比之下，效果自然顯而易見。

“國際班也要有追求。”江時暮半開玩笑的說，“你們就沒想過要超越普通班？”

“沒有。”

“沒有。”

回答的是小四眼和張靖，“我們沒事和他們比什麼，我們又不參加高考。”

“我參加。”

江時暮這話一出，張靖和小四眼驚愕的看著他，“開玩笑吧？”

顧硯的視線也從一本課外書籍中轉向了江時暮。

“我之前是虹高的，也是要參加高考。”

“所以你在教室里睡得不過癮，想去高考的考場上接著睡？牛批！原來你的目標這麼遠大，失敬失敬！”

小四眼日常貧嘴。

江時暮：“……”

他勤奮好學的人設崩了。

064第一次見江時暮露出挫敗的神色，有些新奇，“你什麼時候維持過這個人設？”

江時暮：“……你還能聽見我在想什麼？”

“可以，但是一般不會這麼做。”

“那你都聽到什麼了？”

064：“就這一句。”他不喜歡窺探別人的內心，從來不會自作主張的窺探他人的心里想法。

只是他第一次見顧嘉丞露出這種略帶錯愕的神情，他覺得有點好笑，所以就想聽聽江時暮再想什麼。

“你幫我調查的那件事怎麼樣？”

知道064能聽見自己的想法，江時暮也就不用顧及周圍的人，直接在意識中和064交談。

“查過了。”064道，“和你推測的結果差不多。她和趙子豪之間應該是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