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鉞籍連忙將師兄護在懷里,在頭頂上施了個法,罩住了他們二人,笑罵道:“小狐貍,你可別不知好歹。”
那雪狐傲嬌道:“好啊你,怪不得你從來不讓我進竹舍,原來是金屋藏嬌了。這麼多天都不來后山,是不是都要把我忘了。”
“已經忘了,”徐鉞籍不理會它的怨氣,抬手拂掉師兄衣襟上不小心跌落的雪,溫聲解釋道,“這是一只剛化成形的雪狐,平日里就沒個正形,調皮慣了。”
沈文璟輕笑一聲,并無怪罪。
“你就是這麼介紹我的?”雪狐不滿道,“我可是族里最最最好看、乖巧、可愛、有趣的小狐貍了,哪里頑皮了。”
雪狐說著,舉身向下一躍,跳到沈文璟腳邊,見到陌生人竟也不怕,它仰頭看著伙伴這幾個月都藏著掖著的人兒,到底是有何等風姿,難道能有它好看嗎?
沈文璟好奇這小狐貍下一步想干什麼,便饒有興趣地低頭看向它。
小狐貍一抬頭,便看到一個清冷綽約的仙人凝視它,那位仙人的眉眼宛如山黛,冷清到不含一物,卻又恍若春水繞殤,眸間無半點世欲物俗,有得只是清純淡然;姣好的唇瓣微抿,柔紅的唇色是這白曠世間的唯一一抹靚色。
這仙人站在此處,仿佛天地都要為他失色。
雪狐乖巧地蹭了蹭沈文璟的袍子,繞著沈文璟轉了兩圈,而后又停在沈文璟身前,一臉期待地看著沈文璟。
沈文璟試著理解它的意思,是不是想要抱起來?
他伸出手,修長漂亮的手指在空中停頓,而后俯腰抱起雪狐。
那雪狐也十分不客氣,在沈文璟伸出手后淺淺一躍,迫不及待地想進入仙人的懷抱。
沈文璟抱起了它,看著那兩顆如黑曜石般清澈透明的瞳眸里倒映地全是他的身影,手中柔軟的身子現在也略現僵硬幾分,全然沒了剛剛對徐鉞籍那般傲然的神情,小狐貍竟也如此雙標。
沈文璟想到這,唇角勾出了幾分弧度,冷淡如水的瞳孔也沾染上了幾分笑意,這讓沒見過世面的小狐貍險些看呆了,就連身子也更僵硬了幾分。
這世間,竟會有如此好看之人?!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怪不得徐鉞籍一直阻攔它進竹舍,原來根本就是不想讓它看到這樣一個絕世佳人。
這也太好看了吧!
但等小狐貍犯完花癡后,才驀然想起自己本來也是最好看的狐貍,族里的長老阿婆天天都會夸它最好看,如今它竟然見到一個比它還要好看的人……不,要比它稍微遜色了那麼一的人。
小狐貍不服氣,它明明才是世上最好看的。
它轉念一想,如果它得到眼前這位仙人的認可,它認為最好看的人都說它好看,那麼它仍舊是最好看的!
所以雪狐咕嚕咕嚕轉了兩圈瞳孔,滴溜溜地打著算盤,而后開口問道:“仙哥哥,我好看嗎?”
沈文璟:“?”他好像不太能跟上雪狐的腦回路。
沈文璟回頭看了一眼徐鉞籍,無聲地詢問這是什麼意思。
徐鉞籍同樣也不知道,他伸出手拽了拽雪狐的耳朵,好笑道:“干什麼啊小屁狐貍?”
“哎呀,說了好多次,不要拽我的耳朵,”雪狐在沈文璟手上歪歪扭扭地轉了個身,躲過了徐鉞籍纏人的手,用爪子拍拍耳朵,瞪了一眼徐鉞籍,“不關你的事。
”
雪狐隨即又十分雙標地看著沈文璟,眸子瞇起一道彎月,“仙哥哥,你回答我嘛。”
沈文璟實在不知道這個回答有什麼意義,張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雪狐卻不依了,它使出渾身解數,躺在沈文璟懷里撒嬌:“回答我嘛,我好不好看,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狐貍?”
沈文璟無奈只能答道:“是是是,你好看,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只狐貍了。”
雪狐一聽,立馬喜笑顏開,它伸出爪子抱著沈文璟的脖頸,那脖頸處的衣襟毛竟然要比它身上的絨毛都要舒軟,可見徐鉞對沈文璟的照顧真是細致萬分。
“仙哥哥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啦!”
只是這邊一人一狐親親密密,你好我好,那邊徐鉞籍卻已經黑了臉,宥深的眸子更暗沉幾分,臉上無喜無悲,冷淡地看著雪狐。
沈文璟背對著徐鉞籍,自然看不到徐鉞籍臉上的表情,雪狐看到了,當然也視而不見,而是更放肆地呆在沈文璟的懷里,左搖右擺,好不快活。
徐鉞籍沒有表示出悶氣,而是安安靜靜地跟在沈文璟身后,直到回了竹舍。
到了晚上,徐鉞籍的不動聲色才徹底撕破。
他用靈力探進了沈文璟的神海,發現師兄的魂魄已經跟這副身子合二為一,再也不會出現長眠的情況,肚子里的算盤打得更響了。
彼時沈文璟坐在案幾前,身子既然已經好了大半,修生養息了一年,那這三百年落下的史聞紀實也需要一一補回來,他手上拿著的正是一本通傳,對著燭光細細研讀。
可是這通傳不知是誰人撰寫,明明上半頁寫的還是神魔大戰,可下半頁卻開始頻繁出現他和徐鉞籍的名字,再往下看幾頁,只言片語間竟然都是些曖昧春意的情詞,什麼“好師兄,你就幫我這一回吧”“師兄,你的身子好燙”“鉞籍,你不要靠的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