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是哪家小姐?”沈文璟問道。
那女子端起身子,正色道:“通州瞿家,瞿如沁是也。”
徐鉞籍陰沉道:“李永生可是你良配?他現在在哪?”
“李永生?”瞿如沁惑聲道,“他早就走了啊,剛剛來我房里待了一刻,跟我爭了半天,被氣跑了。”
徐鉞籍疑惑不已,雖然知道這樣問不雅,可他還是開了口:“你不是他的侍妾嗎?”
“誰說我是他侍妾了?!”瞿如沁雙手插腰,狀如潑婦罵街般彪悍,“出來,看本小姐不撕爛他的嘴!”
“那他為何深夜不休,還要來你這里?”徐鉞籍問道。
“我不是說了嗎,他來我這總是帶著一套說教來,叫我趕快回去,我爹已經派人來催的緊了,要是我再不回去,我爹就要責罰他了。”瞿如沁答道,“我才不管他好不好跟我爹交代,才不要回去。回去干嘛,嫁給那個歪脖蹬腿的老男人啊?我才不要!”
瞿如沁用衣袖蹭了蹭臉上的灰塵,撇嘴道:“剛剛他見我軟硬不吃,摔門離開了,現在不知道在跟哪個小妾快活著吧。”
徐鉞籍啞聲無言,看來這火狐還真是白來一趟,抓錯人了不說,連抓的對象都沒分清,可見是真的迫不及待,按捺不住了……
沈文璟道:“既然火狐已經來過,那今夜便暫時安全。瞿小姐的婢女被火狐擄走,約定既望夜前尋,我們便也不會坐視不管,見死不救。瞿小姐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唉,別啊。”瞿如沁一雙眸子恨不得黏在沈文璟身上,看沈文璟的身影都要比看徐鉞籍高大許多,她撒嬌道,“仙尊~奴家好怕啊,剛剛受到太多驚嚇,恐怕這一晚上都好不了。
要不仙尊留下來陪我吧,也好讓我一個人能不胡思亂想。”
沈文璟眸光瞬間冷下來,冷聲道:“還請小姐自重。”
徐鉞籍眸光陰沉,雖一言未發,可周身的冷氣已經將人拒之千里,瞿如沁感受到冷氣,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抬頭望向那冷氣發源,便跌進一雙冷眸之中。
瞿如沁被看地寒毛倒豎,話到嘴邊了又不自主地改口道:“仙尊別見外……呃……那二位仙尊一路走好,我不送了。”
徐鉞籍冷哼一聲,而后等師兄抬步返回后,自己才轉身跟上師兄的步伐。
徐鉞籍走在沈文璟身邊,道:“那只狐貍,應該就是青丘狐族一脈。那眼尾火紅,尾巴綴紅,是青丘丹瑞一大特色。”
“嗯,”沈文璟應聲道,“沒想到這青丘一案竟真的與這泰安縣令李永生有關。此人聰明狡詐,我問他是否與狐族相識,他卻能面不改色地撒謊。那火狐所說,也只能信十之八九,不知它的話中是否藏著虛偽。”
徐鉞籍道:“那火狐為了復仇,設計殺害村民無辜,實在心狠手辣,不知道它將來要如何對付李永生。”
“邪怨不了,各持己錯。”沈文璟踏著清輝,雪白的錦袍上附上皎白的月光,一走一動,“他們二人,沒有誰對誰錯,只有心中放不下的怨恨。那火狐口中所說君庭,興許就是那青丘狐族長子,這三人的恩怨,可能只有到了太蒼山后,我們才能真正了解。”
清冷的月輝徐徐打在兩人肩上,給二人渡上一道清涼而又柔和的光輝,中和了剛剛廝殺后的暴厲,只有淡淡余輝瑩然,驚擾畫中人。
徐鉞籍略微落后于沈文璟一步,眸光才能肆無忌憚地流露出真情,愛意在眸底翻涌,是無法述說于口的愛戀。
那個清俊淡雅的仙尊,無論走到哪里,都能成為眾人眼中的光,吸引任何人為之輕狂。
蒼翎仙尊是天下的,眾生的,百姓的,卻唯獨不是……他的。
徐鉞籍眼神暉暗,心底倏然冒出一個想法——
要不,把蒼翎仙尊囚禁起來,只讓他一個人看……
徐鉞籍霎時被自己腦海中這個驚人的想法嚇了一跳,心至此法大逆不道,可他卻不由自主地想了更多……
要不就找一處蒼山,只有他和師兄。
搭一間竹舍,只住他和師兄。
要是師兄不同意,他就用九尺煊把師兄綁在竹舍木椅上,讓他一輩子都逃不出去。
師兄喜歡煎茶下棋,那就讓師兄待在桃花茶案旁,煎的茶只能他喝,下棋也只能他陪著下。
如若師兄再不同意,那他便將師兄捆進竹舍,綁到竹床上……
日日承歡。
直到師兄屈服。
徐鉞籍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所想,他開始幻想師兄那時該是何等天資……
青絲拂背,眸光渙散,香汗馥郁,膚紅粉黛。
好美,好美。
“怎麼不走了?”沈文璟已經走至圓供門前,問了兩句話都沒人應,他才疑惑地回頭,但發現自家小師弟步伐停了,不由問道。
徐鉞籍面容羞愧,不敢直視沈文璟的眼睛,他微微撇開頭,掩下眉間羞赧,而后啞聲道:“來了。”
李永生陰沉著眸子,沉聲道:“不去。”
沈文璟蹙眉道:“那火狐指名道姓要你去贖人,你現在說不去?”
李永生高座于堂,手里端著四娘子奉上來的茶水,小抿一口,道:“那被妖狐擄走的不過是一個婢女,真正的瞿如沁還在府上,我看不至于在興師動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