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團子也不怕生,奶聲道:“對!”
徐鉞籍笑道:“恭喜。”
“謝謝!”
“你叫什麼名字?”
“向空瀾,方向的向,天空的空,瀾……瀾我不認識,但我知道旁邊有三點水!”
徐鉞籍忍俊不禁,這孩子著實有趣。
徐鉞籍笑道:“我猜,應該是波瀾的瀾,好名字。快跟上其他人吧。”
向空瀾一聽,連忙掂量著兩條短腿,快跑跟上了隊伍。
下一關便是淌過大渡河。
按理說第三關是天玔橋,于山巔峭壁之上,這里本不應有河。但轉念一想,這些景象本來就只存在于鏡水淵中,鏡花水月,本就是假象,即便這里變出一道海,旁邊在來一道瀑布,也不足為奇。
大渡河河水深百尺,寬數丈,與其說是河,倒不如說像海,一眼望去,看不見盡頭。
河上水霧彌漫,白蒙蒙的霧水看上去如同白布一般,誰也看不清霧后到底藏著什麼。
更詭異的是河水竟然呈血水狀,一陣浪涌翻騰,紅水拍打在河岸,留下一道水痕,細沙流動。
河邊停泊了數百艘船舟,小到一人乘的扁舟,大到數百人乘坐的渡輪,一字排開于河岸。
仙門弟子要是想闖這一關,就必須明白相互協作的意義。
而在他們進入鏡水淵前分的組,在這里便派上了用場。
大舟小舟,其實也就是看弟子們會如何選擇。
如若是想一人輕便,那便可乘小舟,徑直就走,不用與其他人爭搶舵手之位。
如若是想多人協作,那便可乘大舟。
畢竟大渡河不是字面上意思那般簡單,河水呈現出這般詭異的顏色,那河水之下,藏著的無數未知危險,便不是他們能夠猜測到的了。
徐鉞籍此次沒有跟隨仙門弟子再乘舟渡河了,而是提前到達了河對岸,等待他們到來。
向空瀾所在的這只隊伍,十人皆從第一關中闖了出來,實力皆不可小覷。
除去向空瀾,其余人分別是七男二女,其中有五名男弟子師從一派,自然是他們五人只見相互扶持,率先搶占了一搜大舟,揚帆而去。
其余四人面面相覷,誰都沒先開口。
其中一位弟子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要不,我們四個搭個伙?這大渡河里藏著什麼東西都不知道,要是遇上什麼危險,咱們也能相互之間有個照應。你們說怎麼樣?”
向空瀾身高不過四人腰胯,站在他們旁邊存在感全無,想也不用想,那位弟子口中的四人絕對不會包括他。
向空瀾的小臉刷的一下白了不少,粉嫩的唇瓣微微顫抖,他小聲開口:“各位師兄師姐,能不能把我也帶上……”
那弟子撇撇嘴道:“帶上你有什麼用,小屁孩大腿還沒有我胳膊粗,上船搗亂是好的。你要是跟著我們一起了,妖怪來了能把你先扔下去打個牙祭嗎?”
向空瀾聽到他這話,肩膀不由瑟縮兩下,囁嚅道:“不能……不要。”
“那不就完了,”那弟子聳聳肩,調笑道,“小弟弟還是別來跟我們搶名額了,回去多練兩年仙術,把最基礎的靈修學完再來,倒時候你恭維點叫我聲師兄,說不準我還會來指點你一二。”
向空瀾咬緊下唇,“你不要看不起人!”
“我就是看不起你怎麼了,”那弟子眼底的輕蔑直接不藏了,“小蘿卜頭,還是趕緊回家找娘去吧。
”
向空瀾何時遭遇過眼前此景,小孩子心思單純,也說不出什麼懟人的話,只能將自己小臉漲得通紅,水汪汪的眼睛控制不住地滴下幾滴眼淚。
小孩頭垂得極低,雖然委屈不已,但小小的身影卻沒有任何退縮之跡,兩條短腿像是生根了一般,扎在地下,沒有半點退縮。
身著青衣的女弟子聽到此番對話,眉頭緊蹙道:“錢塘,說什麼呢。”
“師姐,”錢塘聽到師姐發話,連忙道,“我說的有理啊,這小屁孩跟著我們就是一個大麻煩,要他有什麼用。”
“你別亂說話,”青衣女子蹙眉道,“管好你自己。”
隨后她緩身蹲下,與向空瀾平視,輕輕撫摸向空瀾的頭頂,溫柔道:“小弟弟,你跟著我們一起走。”
向空瀾見好就收,溫柔姐姐發話了,他便也不再生氣。他抬手抹了把眼淚,又用衣袖將鼻涕泡擦干凈,而后笑道:“謝謝姐姐。”
一旁身著鵝黃色少女撇了一眼錢塘,沒好氣地道:“你要是不想跟小弟弟走,你自己單獨一個人走得了唄,我反正是要帶上小弟弟一起走的。”
“我……”錢塘被堵得啞口無言,隨后恨聲道,“一起走就一起走。”
一旁弱冠青年見此景,只道:“我去岸邊趙船。”
一行人上了艘大舟,經過剛剛一番爭吵,其余弟子大多數都已經乘上船走了,不論大船小船,只要進了水霧,便看不清船的身影。
那些成百上千的船舟好像如同憑空消失一般。
就像他們剛走過的獅辰嶺,一進山口邊不見人影。
一行五人乘上船,開始渡河。
那位最年長的青年在船尾撐渡,一桿青竹握在手中,左撥弄一下水面,留下點點漣漪,右勾弄一下霧,打亂空中濃霧。
其余四人坐在船上,青衣女子與錢塘對坐,黃衣女子與向空瀾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