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想象接下來幾天,希諾面對一頭初次進入求偶期的龍,有多麼可怕。
短期內希諾不能再次滿足他,因為邦妮說希諾體內的治愈之力消耗完了,且恢復得較為緩慢。
這快把伊爾薩給逼瘋了,初次進入求偶期,“某種狀態”會持續長達兩三個月,他急切的需要希諾,可又怕自己控制不了,實在忍不住了就躲去自己廂房,讓侍從把門堵起來。
希諾很想知道為什麼五百年后的自己能一天內承受好幾次,但這種話顯然沒法問出口,原本以為只能讓伊爾薩忍過這段時間,沒想到邦妮主動向他提出了這個疑惑——
“你可以吸收自然之力歸為己用,甚至能在新的時空憑空凝聚肉身,怎麼可能這點消耗都需要恢復這麼久呢?”
“我也覺得很奇怪!”希諾說:“我記憶里五百年后的那個我,幾乎能無限制的隨意汲取自然之力,可現在我完全做不到,這是需要慢慢訓練積累的巫術嗎?”
邦妮搖搖頭:“你已經跟魂石融合且有了那個時空的記憶,應該至少能達到自己在那個時空七成的力量,可你現在連千分之一都沒有。”
“為什麼?”希諾震驚。
“我也想問你為什麼。”邦妮也是一臉納悶。
一旁默默聽他們談話的艾登出聲道:“我認為有可能是因為靈魂融合尚不完全。”
希諾轉頭看向艾登:“什麼意思?”
艾登反問:“自魂石融合以后,你有沒有偶爾感覺自己的意識會被身體里的另一個自己的情緒主導?”
希諾沒聽明白,但莫名覺得這句話有點可怕:“另一個自己?你是說魂石里的我,跟現在的我不是一體的?”
艾登搖搖頭:“你先仔細想一想,最近有沒有偶爾做出從前的自己不會做的事。”
希諾想了想,回答:“你們知道的,我前陣子半夜把伊爾薩踹下床了,我以前當然不會這麼做,但我也不覺得是有另一個自己在操控我,我只是夢到了五百年后那個時空發生過的事,很委屈很傷心,一沖動就……”
艾登和邦妮聞言同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
“居然真的沒有完全融合。”邦妮小聲嘀咕。
艾登點點頭:“這就有點麻煩了。”
“怎麼了?”希諾緊張地問:“有什麼麻煩?”
邦妮說:“這個委屈和傷心的情緒并不屬于你,你沒查覺嗎?”
希諾不理解:“那些記憶現在屬于我,當時的情緒當然也都屬于我。”
邦妮解釋:“是,你在回顧這些記憶的時候會有些情緒,但一般情況下不會激烈到失控反常。”
艾登補充:“我們不是要跟你爭論這些情緒來自哪里,而是你所說的夢,一個完全重現當時發生事件的夢,那其實根本不是一個夢,而是困住魂石里那只精靈的一段執念,這段執念讓他的痛苦沒有平息,所以無法與快樂平靜的你完全融合。只要在你意識薄弱的時候,比如入睡的時候,他所經歷過的痛苦,就可能會以夢的形式反復出現。”
希諾吃驚地看著艾登:“這可不算是小麻煩……怪不得我這幾個月來總是夢見傷心的事,我難道要一輩子被那些回憶折磨嗎?”
艾登露出煩惱的神色。
邦妮安慰道:“你可以試著每天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些安慰的話,讓自己逐漸放下執念。
”
希諾反駁:“要是這麼容易的話,那個我早就該自己忘了吧!他跟那個帝王分開都上百年了,他的痛苦絲毫沒有減少,我對著鏡子不痛不癢的安慰幾句真能放下執念嗎?”
邦妮好奇道:“你跟那個帝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豁出性命兩次回溯都是為了他,為什麼他還會給你留下意難平的傷心和痛苦?”
希諾沉默了。
此前他對那個時空的回憶一直半遮半掩。
所有人都知道他為了那個帝王奮不顧身地兩次獻祭自己。但沒有人知道,那個帝王伊爾薩其實并不愛他。
這種事細想起來,可真是丟人丟到他想挖地洞回黑森林躲起來。
他真的不想讓別人知道,就讓那些傷心的回憶爛在自己心里就好了。
可此刻,如果想要完全消除執念,必須向邦尼和艾登坦白。
他只好說了。
艾登夫婦都聽得愣住了。
“其實那個希諾跟我性格并不完全一樣,”希諾自嘲般笑起來,企圖打破尷尬的沉默:“我也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做這些傻事,他好偏執啊,真的……如果是我的話……”
“希諾。”邦妮上前一步,張開雙臂,仰頭看著這個絕望又悲傷的精靈男孩,慈愛地輕聲說:“讓奶奶抱抱。”
希諾停下了狡辯,羞澀地低頭猶豫了片刻,終于彎身把腦袋埋進邦尼奶奶的懷抱。
“我可能一輩子都放不下了。”邦妮懷里的精靈男孩終于低聲說出心里話:“我那麼喜歡那個混蛋,可是……他再也不想看見我了。”
“傻孩子,伊爾薩如今對你的反應,還不夠說明他有多喜歡你嗎?”邦妮勸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進過哈羅極安的龍會是什麼樣子,他們極其缺乏共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