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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已經離開奧威上百年了,他們怎麼也不可能把契約容器還藏在我知道的地方。”邦尼奶奶無奈的告訴伊爾薩:“何況就算知道在哪,你也找不到,只有容器守護祭司知道進入密室的咒語,否則你只會在一片混沌中迷失方向。”
“其他什麼辦法都沒有麼?”伊爾薩乞求般注視著邦尼奶奶:“不論有多危險。”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邦尼無能為力:“我想不如等到一年后,他們按照協議歸還契約容器,那時候再讓艾登救醒希諾……”
“他們根本就沒想過歸還容器!”伊爾薩絕望地低吼:“他們原本想讓伊薩跟赫菲在一起,因為伊薩忍不住吻那那被發現……那那才突然睡了……”
“什麼?”邦尼奶奶沒聽懂這頭龍在說什麼。
伊爾薩痛苦地低著頭,低聲喃喃:“那那讓伊薩要好好偽裝……伊薩沒忍住……”
邦尼奶奶聽出這頭龍在為什麼事而自責,連忙安慰道:“希諾跟藍夜之間的契約與你無關,要怪也怪奧威那群陰險狠毒的混蛋,別傷心了,伊爾薩,實在沒辦法的話,等你艾登爺爺回來救醒希諾,我們就向奧威宣戰!打得他們主動歸還契約容器!”
伊爾薩痛苦地緩緩搖頭:“打到奧威投降,會死很多、很多、很多人,爸爸媽媽不會答應,他們會自己去搶,然后戰死在奧威。”
邦尼奶奶一瞬間心口救痛,她忽然想起她養大的那兩頭龍最終寧死也不肯屈服。
是的,她怎麼會忘記呢?龍族就是這樣的天性。
“這可怎麼辦……”邦尼奶奶捂住嘴,忍不住掉下淚來,含糊不清地哽咽:“該死的奧東……我當初就該暗殺他,跟他同歸于盡!”
“暗殺奧東,就可以解除爸爸媽媽的契約嗎?”伊爾薩忽然驚喜地詢問。
邦尼奶奶猛然一驚,希諾邀請她加入星國的前夜曾坦然告訴過她,預言中伊爾薩決定滅世前,就是一直在嘗試暗殺奧東。
一種可怕的猜想浮出腦海,她擔心自己會將伊爾薩引上那條不歸路,趕忙抬頭阻止道:“不!伊爾薩,暗殺奧東比竊取契約容器還難百倍,他有無數巫族給他做替身,巫族沒死光他幾乎就是不死之身,你卻要一次次冒性命危險,他一旦被惹毛了,會集中全部力量對付你!希諾也會陷入危險!”
伊爾薩長這麼大從來沒承受過如此巨大的壓力。
從前,他一直覺得小精靈在他的保護下才生活得無憂無慮,此刻前方在沒有人替他引路,一切抉擇都需要他深思熟慮并承擔后果,他才意識到從前希諾肩負著多麼沉重的責任。
“伊爾薩最厲害了!”
腦中忽然浮現起希諾笑著夸贊他的目光,伊爾薩忽然很用力的深吸一口氣,一股難忍的悲傷沖上來,被那口氣按捺在咽喉。
伊爾薩轉過頭,不想讓邦尼看見他無能為力的愚蠢模樣。
希諾在身邊的時候,伊爾薩總覺得自己是頭無所不能的雄龍,他不知道他的“不能”都被希諾焦頭爛額地努力擺平了,生活才能那麼悠閑自在。
那樣脆弱柔軟的小精靈,擋在他跟前牽著他往前走,前路有點風雨都要轉身捂住他眼睛。
這只精靈有沒有想過,如果半路放開他的手,他要怎麼繼續生活?
“伊爾薩……”邦尼奶奶發現這頭小龍的眼眶居然泛紅了,心口頓時一陣揪痛,趕忙上前摟住伊爾薩拍哄:“一切都會過去的,等你艾登爺爺回來我們再想辦法,大不了……我和艾登回到奧威皇宮乞求奧東讓我們繼續當祭司,然后設法幫你偷出契約容器!”
伊爾薩閉著眼睛低著頭,絕望地沉默著。
忽然間,他睜眼看向邦尼,低聲問:“你們曾是奧威的祭司,現任契約石守護者當中,有沒有你認識的巫族?”
邦尼一愣,擦掉眼淚想了想:“那當然有,年紀超過兩百歲的祭司都曾是我和艾登的學徒,守護契約石的祭司至少要是金袍祭司,那就全都是我們的學徒啊。”
伊爾薩眼神興奮起來:“你能與他們其中一些取得聯系嗎?”
邦尼驚訝道:“你想讓我說服從前的學徒替我們偷容器嗎?這……這根本不可能,他們會立即把你的意圖告知奧東。”
伊爾薩冷靜地解釋:“不,不用求他們幫忙,伊薩只問你能不能用某種方式與他們進行交流。”
邦尼迷茫地點點頭:“我與艾登叛逃前并沒有與學徒們解除契約,血契需要每年鞏固,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對學徒的約束力幾乎沒有了,不過只是交流的話,與他們在一定距離以內可以通過精神連接交流,但我們如果這麼做,被他們告訴奧東,奧東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只要能交流就行。”伊爾薩低聲道:“現任契約石守護者當中,有沒有特別貪婪卻不得志的祭司?”
“貪婪不得志?”邦尼茫然看著伊爾薩,努力回憶了一下,坦白回答:“他們得不得志我已經無從知曉了,但我從前的學徒里有個性格很叫我討厭的學徒,名叫阿伯塔,他天賦不錯卻不夠勤奮,我曾嚴厲鞭策過他,他卻因此把我視作仇敵記恨我,每次其他勤奮有實力的學徒得到獎賞,我都會察覺阿伯塔用那種仇恨的目光暗暗盯著我,這樣算是貪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