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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擾我休息,我真的太累了,拜托,讓我睡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希里安的意識漸漸消散,阿瀾聽不到希里安的心聲,立刻掀開了希里安的衣服,然后交疊雙手,有節奏地按壓希里安胸骨交界處的位置。
“Cillian,不可以睡!睡著了就醒不過來了!集中精神!你之前不是對我說過,哪怕還剩一口氣,只要意識尚在,你都會咬緊牙關堅持下去,為自己闖出一條活路!我相信,這一次你也能像之前一樣,有驚無險地活下來!”
阿瀾一邊為希里安做心肺復蘇,一邊將體內的精神力,源源不斷地傳入希里安的體內。
精神契約雖然可以保住希里安的命,但是如果希里安精神意識消散了,那麼他就和活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與此同時,救援隊抬著擔架來到了湖岸邊。
救援隊里的醫生,見傷者的同伴,正在為傷者做心肺復蘇。于是便繞到了傷者的右側,將擔架放在沙地上道:
“你繼續給他做心肺復蘇,千萬不要停下來!我們要先檢測傷者的心率、血壓、呼吸頻率、血氧飽和度,再做進一步搶救。”
醫生說話的同時,從急救箱中取出心電儀,然后將儀器的指夾,夾在了希里安的手指上。
心電儀顯示的數據不容樂觀,必須立刻將傷者送往醫院進行救治。
“傷者昏迷前,有沒有注射過刺激神經類的藥劑?”其中一名醫生厲聲問道。
“有,他注射了兩支25毫升的βen類藥劑。”蓋爾回答道。
“βen類藥劑不是黑市最近上市的違禁藥嗎?你們怎麼可以給傷者注射,沒有經過帝國科研機構檢測的精神類藥劑!”
“當時情況緊急,我們別無選擇!”
“心跳恢復平穩了,立刻將傷者放在擔架上。在這里拖延的時間越久,對傷者后續神經系統的恢復越不利!”
希里安的意識短暫恢復了幾分鐘,聽完醫生與阿瀾之間的對話后,又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
希里安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他變成了小孩子的模樣,依偎在母親的懷里,鼓著腮幫子說道:
“媽媽,哥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母親輕撫著他的小腦袋,溫柔地笑著道:
“Cillian想哥哥了嗎?”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說道:
“恩,Cillian想哥哥了。哥哥這趟出任務,走了快大半年了,都沒有給Cillian發過一條消息。哥哥是不是嫌Cillian問的問題太多了,覺得Cillian太煩了,所以不想理Cillian嘍?”
“怎麼會呢,哥哥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沒有時間回復你的消息。”
母親抱著他站了起來,隨后穿過狹小的客廳,走進了五平方米不到的臥房。
母親將他放在了柔軟的棉被上,然后低頭親吻著他的額頭道:
“已經很晚了,乖孩子,快睡吧。”
他如同旁觀者一樣,看著自己白皙的小手,抓住了滿是槍繭的大手,然后又蹭了蹭媽媽的手臂,撒嬌地說道:
“Cillian想和媽媽一起睡!媽媽每天晚上都不在家,Cillian半夜醒來的時候,都不敢一個人上廁所。”
他的母親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握著他的手腕,然后將他的小手塞進了被子里,低聲道:
“媽媽哪都不去,就在這里陪著Cillian睡覺。”
母親身上散發的香氣,讓他感到十分安心。他在母親的懷里閉上了眼睛,輕輕呢喃道:
“媽媽晚安。
”
“晚安,Cillian。”
母親懷中的男孩,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他這個旁觀者,卻清楚地感受到母親起身的動作。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余光飄向正在換衣服的母親,就見母親身著黑色制服,肩膀上還別著一枚蛇紋勛章。
媽媽不是生活在貧民窟的普通人嗎,為什麼會穿著反叛軍的制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過這些回憶!
他的頭疼得快要裂開了,這里真的是他的夢境嗎?
不,做夢感覺不到疼痛,更不會看到如此細節的畫面。
他此刻所看到的景象,難道是曾經被人強行抹掉的記憶?
如果是,那麼抹去他記憶的人,目的又是什麼?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周圍的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
他伸手想要去取下,插|在鼻腔里的氧氣管,卻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這里是……醫院……我為什麼會躺在病床上?
“希里安!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就在他迷茫之際,伊蘭上校的聲音,從他的身旁傳了過來。
他側頭向著床邊看去,就見伊蘭上校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后跑到病房門口,大聲地喊道:
“醒了!醫生!病人醒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沖進了病房,開始檢查他的身體狀況和傷口情況。
“危險期總算是過去了,就是病人的神經系統,受到不可逆的損傷,以后恐怕沒辦法操控機甲了。”
“精神力從S級降為E級,原本有著大好前程,怎麼就遭受了無妄之災了呢?”
“太可憐了,母親的肚子被歹徒劃開,自己又被注射了不知名的藥劑。
能撿回來一條命就不錯了,希望他的身體不要落下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