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瘦高個明顯也傻了,他和魏東謀劃的只是給陳同使絆子,就算他被罰下場,陳同下場也對他這邊有利。
但他們只合謀了踩他一腳讓他一時半會沒法打球而已——這種方法他們是慣犯,他自己也沒想到會出事。
蘇青用力攬住陳同的背,感覺到陳同整個人都在他懷里發顫,蘇青憤怒到幾乎要克制不住,又心疼死了。
“陳同!”蘇青拍了拍他的臉,“陳同,看著我!”
陳同抖了一會兒,好半天才疼過勁兒,慢慢緩過來一點,因為疼痛失去焦點的眼神也慢慢回攏。
他抓著蘇青的手腕大口呼吸了兩下,掐得蘇青很緊,蘇青都沒有發覺。
蘇青的眼睛通紅充血,兇得能吃人。
裁判員老師伸手想查看他腿上的情況,陳同下意識縮了下又扯著疼,當下倒吸一口冷氣——“啪”一聲裁判的手被蘇青拍開。
他拍的這一下顯然用了力,周圍的人都愣了愣。
蘇青反應有些過激,臉色非常難看,一點也不見平時的溫和模樣。
他緊緊抿著嘴唇,把陳同汗濕的頭發捋了一下,閉了閉眼睛,稍稍調整了一下情緒:“……抱歉。”
裁判員倒沒發脾氣,只叫陳同:“別動。”
他看了看陳同的腿,被踩的傷處破了皮,并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陳同抓住蘇青的手,喘了兩口氣:“沒到、斷了那麼嚴重。”
裁判員老師嚴肅說:“趕緊先送去醫院,拍個片子才知道嚴不嚴重。”
他拿出手機要聯系醫院,蘇青忽然把他按住,喊傅瑤:“你把我手機拿過來,在包里。”
裁判員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當下就要呵斥他耽誤時間。
蘇青單手護著陳同,瞳眸黢黑:“我通知私立醫院讓人來接。”
陳同靠在他懷里不敢動,傅瑤很快把手機拿了過來,蘇青打電話給家里的司機叫他安排這事。
陳同傷在小腿上,脛骨和腳踝相近的地方。
鍋蓋蹲在陳同旁邊握著他另一只手,眼眶都紅了,小聲叫他:“同哥……”
鍋蓋先哭出來抹了把眼睛:“疼不疼啊?”
陳同這會兒其實都有點感覺不到了,腫得有點厲害,他實話實說:“麻了。那還能不疼嗎?感覺不到疼那我不沒了?”
“操,”鍋蓋哭著罵他,“你能不能正經點!”
陳同也不管旁邊人多,反正他現在是傷號,他把腦袋往蘇青懷里一埋,裝死不說話了。
腿上感覺酸酸麻麻的不得勁兒,但是不太像是扭傷挫傷……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他埋頭忍著呢。
一邊忍著痛,陳同心里還莫名其妙地快活,大庭廣眾的,蘇青抱著他。
可見少年戀愛時候戀愛腦就容易太重,興奮劑還有一定的麻醉作用。
還沒抱一會兒呢,身后魏東的聲音里不懷好意地懶散著問:“那我們還打不打啊?要不就這樣?散了?誰輸誰贏啊?”
二十三班比二班正好多出一分。
魏東也不管瘦高個在他身后怕得發愣,笑說:“反正你們主力也不齊了,明天冠亞季的比賽肯定也打不了,何況時間也不多了,我們比分還比你們高,要不然就這樣吧,反正你們也贏不了。”
“我操!”大白和鍋蓋金毛沖過去就要開架,裁判員老師立刻吹哨起身阻止,陳同攀著蘇青的肩喊住他們:“大白!”
錢飛白聽見陳同喊他,忍了又忍,攥著拳頭緊緊貼在身側,全身上下跟匍匐的豹子似的繃緊了肌肉。
魏東舉起雙手:“哎哎,我沒說要打架啊!”
他戲謔地看著裁判員:“老師,這次可不是我挑事的,傷人的又不是我,他們好學生怎麼還打人呢?”
瘦高個本來就心虛,聽見魏東話里把他撇開,更加冒了冷汗。
陳同冷哼一聲盯住那個瘦高個,硬生生把他盯得不敢直視,后退了一步。
陳同死死攥住蘇青的手忍著疼,說:“打啊!籃球賽接著打!我們字典里就沒有‘認輸’這兩個字!想要我們認輸,你是個什麼垃圾!”
蘇青喉嚨里難受地滾了一下,低聲說:“馬上車就來了,十分鐘左右,最好不要挪動……”
“十分鐘那不肯定結束了嗎?”陳同看向裁判,“老師,比賽還有多長時間?”
裁判也沒在校園籃球賽里遇見過這種情況,他看了下表:“二分四十秒。”
“夠了,”陳同攀住蘇青的肩拍了拍,“你把我抱一邊去,我要看著你贏!”
蘇青抿了下嘴唇,讓鍋蓋托著他的腳,把陳同就這麼橫抱起來,走路的過程中顯然把陳同痛壞了,滿頭的汗齜牙咧嘴。
蘇青的臉繃得死緊,把人放在看臺上,撥開他汗濕的額發,有那麼一瞬間非常想要不管不顧地親吻他的額頭。
陳同這傻小子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還從這里面感覺到一點快樂,比如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勾著他的肩膀,其他人都看著蘇青抱他,但是他們都不知道,蘇青這個人是他的。
坐下來鍋蓋小心翼翼扶著他讓他靠著自己,陳同還傻樂了一下嘿嘿。
“笑什麼?”蘇青問他。
陳同汗珠子要滴進眼睛里,他抹了一把:“你管我呢。
”
陳同看著蘇青繃著的臉心里揪了一下,用力在他手上一握:“等回去了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