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回頭了好幾次,好幾次都看見蘇青在發呆……
陳同覺得他們這樣不太對,戀愛啊,就是好熾熱好容易動情,占用其他地方上的時間在所難免,最近又是這個比賽那個比賽的,分心的事情太多了。
再加上他們初嘗情滋味,光是一個接吻就巴不得把嘴長在一起,心思全散了,他從蘇青那里抱走的奧數題只刷了一兩張……
就連鍋蓋都在下晚自習的時候小聲提醒他:“同哥,宋老師那里沒什麼事吧?我看你心不在焉一晚上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
鍋蓋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你可不能藏著掖著,光告訴蘇青不告訴我啊!可不能偏心,你都不愛我了!”
陳同嘖一聲,心說本來愛的也不是你啊!
腦袋里冒出個“蘇青”的名字,和“愛”這個字一搭,就要羞死了人。
鍋蓋戳戳他:“喂,你真沒事吧?是不是病了?發燒嗎?”
陳同有氣無力地說:“沒有,你快走吧……”
鍋蓋奇奇怪怪地看著他:“你不走嗎?都放學了。”
陳同悶頭后悔剛才沒有好好做試卷,浪費了時間,這會兒試卷都交了,也沒題可寫:“我等等蘇青,你和金毛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陳同收拾收拾桌子,七哩亢啷拎著書包起身,沒敢和蘇青說話,光站在后門口等他。
同學們陸陸續續散了,走廊上的聲控燈亮了又暗。
陳同手機上劃拉著英語的語法填空題,手機屏幕孤獨地亮著。教室里只剩了蘇青一個人,他捏著筆,奧數試卷上一個字也沒動,愣愣的發呆。
安靜里蘇青聽見陳同在外面輕輕咳嗽了一聲,把聲控燈咳亮。
他嘆了口氣拎著書包出來,對陳同說:“走吧。”
陳同關了教室里的燈和門,樓梯上很暗,隨著他們的腳步聲亮起來,又在他們離開的影子里熄滅,外面的天色很暗,昏昏沉沉的夜色里蘇青悄悄牽起陳同的手。
陳同一直無法平復的緊張被沖淡,他哥還是很愛他的。
他們誰也沒敢說話。
直到快要走出校門,外面有亮堂的書店和奶茶店,兩個人這才松開手。
到了小登科樓下,蘇青頓住腳:“我就不上去了。”
陳同臉上一紅:“……嗯。”
蘇青心里有點兒澀澀的難受,但是得忍著:“你上去吧,我看著你上去了再走。”
同哥撇了下嘴:“又不是小姑娘,上個樓還能被揩油劫色嗎?”
蘇青“嘖”了一下,陳同閉上嘴巴,飛快地瞟了眼他:“那還親嗎?”
蘇青一愣:“嗯?”
“晚安那啥吻。”陳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
蘇青掩著嘴唇咳嗽兩下,眼神不自覺看了看左右,又落在陳同眼睛里。
陳同眼神單純地看著他:“你是不是生我的氣?”
“沒有。”蘇青紅了紅臉。
兩個人走進電梯間里去,一樓沒有住戶,電梯間有個專門停放自行車電動車的小拐角。
他們繞過那兒站在灰撲撲的角落,陳同想親親他的嘴唇,又因著晚自習前的事情害羞,只貼在他嘴角。
蘇青不滿意地小聲說:“這個也要打折扣嗎?”
陳同把他推出拐角,站在亮堂堂的電梯間里,又光就像有了勇氣:“哎呀,友情價,別客氣!”
蘇青哼了一聲,拽了拽單肩包的帶子往外走,陳同亦步亦趨地跟著問他:“你真沒生我的氣吧?”
蘇青沒說話也沒看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陳同回去樓上洗了個澡,沖掉一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坐回書桌邊安靜寫題,一時間投入。
到了十二點蘇青照常在微信上催他睡覺,陳同還有些不愿。
專注的那種感覺就像冥想入定,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讓人忘記時間,最近一段時間他滿腦子都是蘇青,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不過蘇青來催,一下子就把他從“入定”的狀態里給拔了出來。
陳同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身體,身后的座椅硌著他的后背,伸懶腰的時候腰椎咔咔地響,有點痛,痛完了就很爽。
陳同拿著手機去洗臉刷牙,給蘇青發了條“我在刷牙了”的匯報語音,冷水沖了嘴上的泡沫,又洗了臉,有些神清氣爽。
洗漱的時候想了想事情,掛好毛巾陳同按著語音鍵:“哥,我覺得我們不行。”
他一句話一句話說的,還在錄下一條呢,蘇青的電話先打過來了。
陳同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蘇青在那頭問他:“為什麼不行?”
蘇青的語氣有些嚴肅,陳同立馬道:“不是那個不行,是我不行!”
蘇青:“……”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久到陳同都開始小小地慌張:“哥?”
蘇青才猶猶豫豫地帶著試探和懷疑說:“你不是……挺健康的嗎?”
陳同傻了一會兒,理解之后就炸了:“不是那個不行!我他媽行得很!你!”
陳同一著急就原地打轉,轉了半圈自己又擰回來:“你想什麼呢!”
蘇青語氣也不太美妙:“那為什麼你說我們不行?”
“啊啊啊啊啊!我是說!”陳同抓著腦袋,“我他媽剛才要說什麼來著!”
蘇青:“……”
陳同:“都怪你!搗什麼亂啊!”
蘇青在那頭深呼吸一下,還有點委屈:“好吧,怪我,不給糖就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