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同不知道要再說什麼好,蹲在食堂門口的臺階上又說了一遍:“謝謝阿姨。”
宋嫻溫和地笑他:“你這孩子,哪那麼多的謝要你說。你們吃完飯就過來吧,鑰匙在我這里呢。”
陳同搔搔腦袋:“我馬上就過去……阿姨……你吃了嗎?”
“吃過了。”宋嫻說。
掛了電話陳同一看時間,剛剛十二點出頭。
估計宋嫻說的吃過了也是假話,陳同蹲在臺階上撐著下巴,忽然沒了胃口。
他拍拍屁股起身,準備去和鍋蓋他們說這件事,一回頭就看見食堂門口站著的蘇青。
陳同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左右看看往來人少,叫他一聲:“哥……”
“嗯,”蘇青這回應了,“租房的事情弄好了?”
“嗯……”陳同看見蘇青忽然覺得高興起來,嘴角漾開笑,“這個周末搬!”
他跳起來:“我要搬家了!”
蘇青摸了把他的頭,也跟著笑:“知道了。進去把飯吃完。”
陳同高興地掛住他的肩:“我不想吃了。趕緊叫上鍋蓋他們,趕緊去新房子睡午覺!”
蘇青:“你不餓嗎?”
陳同在窗口打包了份飯菜,蘇青看著他:“你去租房里吃?”
“不不不,”陳同笑著,“我給阿姨帶一份,她在租房的地方等著我們呢。”
陳同打包好魚香肉絲和燒茄子,并一份小青菜和米飯,還沒走近就叫:“鍋蓋,金毛!”
他眼睛里亮亮的全是笑,旁邊大白小賤和牌友三仙都看著好奇又跟著笑。
鍋蓋翹著小手指煩著一張臭臉:“干嘛干嘛,嚷嚷什麼呀,你要和我告白嗎,這麼多人噯呀我可要羞死啦!”
他太騷了,金毛敲了他一個毛栗子。
陳同“嘔”道:“別那麼多的戲,沒人和你搭戲!”
鍋蓋正經下來也笑嘻嘻的:“你干嘛叫我,有什麼好事?洞房花燭夜還是金榜題名時啊?”
陳同噗嗤一聲笑,在他們旁邊找了個位置和蘇青坐下:“我要搬家了!”
“噢!”鍋蓋拱手祝他,“喬遷之喜恭喜恭喜!”
大白小賤都好奇:“搬哪去了?”
鍋蓋多嘴,先一步替他答了:“就一中旁邊那小區,錦鯉龍苑。”
大仙兒“嚯”一聲:“買房啦?這邊房價不是特別貴嗎?”
“沒沒沒,就是租房子。”陳同臉上的小酒窩淺淺的,整個人都精神煥發。
“那也可以,”老馬說,“錦鯉龍苑不是又叫‘小登科’嗎,還沒高考呢,先登個科。”
大仙兒舉起菜碗,昨天喝酒勸酒的勁兒還沒下去呢:“這個是大事!必須干一下!”
大白笑話他:“就你智障。”
手里的菜碗卻也舉起來了。
沙雕少年們撞了菜碗,旁邊一班的學生嘰嘰咕咕問:
“他們在干嘛呢?”
“誰知道二班的沙雕在干嘛呢,可能是在做法事。”
大白小賤中午都不午睡,牌友三仙里咩哥住得近,他們三個都去咩哥那邊蹭覺。
鍋蓋聽見不用睡校醫室了,立馬蹦到三尺高,比陳同還興奮,拉著金毛就要走。
蘇青好歹懂些人情世故,拉住陳同的衣角說:“陸醫生不是在學校麼,鍋蓋金毛不去了,總要和人說一聲。”
他拉拉陳同低聲說:“給人道個謝。”
陳同明白過來,覺得他哥說得對。
一行四個往校醫室一去,陸醫生斯斯文文喝茶呢,眼睛往他們那邊一掃,瞧見個不認識的。
他看著蘇青:“這是……?”
鍋蓋笑嘻嘻介紹:“這是我們新哥們兒,叫蘇青,可厲害啦,我們的年級第一,甩梁園好幾十分呢!”
陸醫生長長地“哦——”了一聲,戲謔地揶揄陳同:“那我知道了,是陳同要養的那位小祖宗?”
鍋蓋:“哈?”
蘇青滿頭霧水,金毛腦袋上也冒出個問號。
陳同一捂臉:“不是!”
陸醫生皺皺眉頭,憂郁地問:“那你的小祖宗呢?”
陳同不敢迎接旁邊三個人的眼神:“……”
面帶尷尬地向陸醫生道了租房的謝,陸醫生沒拿小祖宗繼續說事,成年人風度翩翩,等陳同謝完,就把他們這群伢崽子趕走了。
去小登科的路上鍋蓋還問:“剛剛陸醫生那是什麼意思?什麼小祖宗?你要養什麼小祖宗?”
陳同無力:“你能不能別問……”
可鍋蓋納悶兒啊:“問問怎麼了,什麼小祖宗?你交女朋友了?”
陳同被“女朋友”這三個字一激:“沒有,你別胡說!”
他做賊一樣偷看了眼蘇青又飛快地收回來,看見蘇青目視前方,心里也拿不準是怎麼個意思。
陳同解釋說:“我哪來的女朋友!女朋友有數學題有意思麼!”
他叉著腰信誓旦旦:“談戀愛浪費時間!我可不想哄小姑娘!”
鍋蓋看他這麼篤定,又懷疑了:“也是,你也沒和什麼小姑娘有接觸,天天身邊就他們幾個臭男人連軸轉。”
說著說著他又繞回來了:“那小祖宗是誰啊!你告訴我吧!好同哥!我八卦之心燒著了就停不下來,最聽不得說一半留一半!你就告訴我吧~~~”
他撒嬌得要人命,陳同堵住魔音灌耳,急中生智,說:“是狗!”
旁邊蘇青倏然轉過頭來看著他,像是立起了耳朵一樣。
陳同頓時結巴了:“是、是是……”
鍋蓋滿臉懷疑加好奇,就連金毛都投來想要知道的目光。
陳同咬牙一閉嘴:“就是狗。”
鍋蓋頓覺無趣:“真的?”
“真的!”陳同已經不敢去看蘇青了,“我……我之前就想養狗,對,然后以前我媽不是不讓養嗎,我就想搬了家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