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華?屁!”鍋蓋哼道,“總有一天你們郭爸爸一飛沖天一米九,都說會長到二十多歲呢,我離二十還差了三年半,有的是時間和你們耗。”
陳同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并且準備以后每天早上喝三杯豆漿。
一行四人晃到籃球場,找體育老師先簽了個到就開始自由活動,場上大白和另外幾個天天后座打牌搓麻將的已經和其他班的男同學分組打半場賽了。
肖漸在旁邊當記分員,看見他們四個踮起腳來揮了揮手。
小賤和鍋蓋一樣,屬于“體育后進生”。
肖漸長得細細的,像根面條,鼻梁上架著的眼鏡度數還有點高,摘了就兩眼一摸瞎,跑起來顛著又重又沉,所以他不愛體育活動。
鍋蓋就更牛逼了,用郭娘娘的話來說就是:“呵,誰要和你們這群臭男人打比賽,一身臭汗一點小姐妹的樣式都沒有。”
大白他們幾個正在打球呢,賽事膠著。
二班的那三個人蘇青也認得差不多,加上蹲在肖漸旁邊玩手機的那位,攏共四個隊友,除了錢飛白,其他三位的姓氏非常好記,分別叫馬、羊、猴,不是,是馬、楊、侯。
老馬同志是大白的革命隊友,無腦愛鞋人士,壕無人性一起收藏耐克;楊咩咩同學彈跳不錯,持久度不行,所以他偏愛的鞋牌子叫做“回力”。
至于蹲在肖漸旁邊正在打牌的侯大仙,他掐指一算,命里缺錢,買鞋只看商場折扣,不論東西南北,不看品類高低,雜牌一身輕,這會兒蹲著正在罵牌搭子呢——
摁著語音鍵,侯大仙仙風道骨地說:“你特麼傻啊,對調清主甩牌不算牌,你下家手里掐著個紅桃9你手里的456還敢往外甩,調空老子的主牌,一對大貓都被你拆了,你拿褲|襠保底呢施主?”
結算界面被人抄了底牌,鍋蓋湊過去一看,莊家埋分埋了三張老K,六十分一加對方直接打A。
“牛逼,”鍋蓋笑話他,“這匹配到的什麼豬隊友。”
“不知道什麼垃圾呢,”侯大仙沒耐心再玩,收了手機喊場上的楊回力,“咩啊!同哥來了!你讓他上!”
大白老馬和咩咩打完輸了五分,一群汗涔涔的男生跑來一起喝水,錢飛白把大仙一瞪:“就你在這玩手機。”
和他們打半場賽的是十一班的,普通班不讓帶手機,十一班的男生羨慕又有些不屑地說:“他能玩就不錯了,你看看我們,我們都不敢掏出來,被老秦發現就是被繳的份。”
二班人倒是沒什麼少年班的架子,錢飛白和他們開玩笑:“我們班是奉旨打牌,別的游戲也不讓。”
侯大仙T恤外面直接套上球服,手機從褲兜里扔給肖漸:“我們幾個玩起來還行,換上網友,哎,簡直了,把把都輸。”
他把楊回力和馬耐克一拍:“你倆下吧,換我和同哥上,不然這狗白總說我偷懶。”
陳同笑著踢他:“你還不偷懶,你都不是個替補位,非被你坐出了冷板凳的效果,你對得起給你補位的咩麼?”
楊回力變聲期之前聲音軟,所以外號叫咩咩,現在他聲音倒是不咩了,但是性格沒有其他人那麼狗,外號僥幸保留,人稱一聲咩。
老馬把身上的球服卷吧卷吧夾在胳肢窩里,露出腰腹消汗,他和大白都愛打球,還能看出來有些腹肌,老馬也跟著笑話侯大仙:“就他,他能在冷板凳旁邊支個算命攤子,一把五塊錢。”
“哎,被你說中了,”大仙兒吊兒郎當地笑,“摸胸算命,男的不要。
”
一群處在混球沒開葷年紀的男生們猥瑣的擠在一起笑一句“我艸”,騷來騷去其實就口上得意,實際站在姑娘面前不敢放個屁。
陳同跟著大仙兒一起套了球服,問大白:“你要不要歇會兒?”
錢飛白拽得二五八萬:“男人,不能說不行。”
一群沙雕男生擠在一起笑,十一班的狗人沒替補,蹲在觀眾看臺邊上說要再歇會兒。
大白把錢給肖漸鍋蓋叫他倆去買水,自己也挺累,支棱著手肘仰靠在看臺邊,腦袋沒地方放,枕著坐在二層臺的老馬的褲|襠。
陳同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今天一看,心里有點敏感,眼睛一瞟蘇青,閃躲的視線又被抓了個正著。
陳同咳嗽一聲,沒話找話地說:“那什麼,要不然一會兒你也來玩玩?”
一群狗子瞧過來又把視線轉回去,甩耳朵的甩耳朵,吐舌頭的吐舌頭,抬起后腳撓撓癢,沒什麼在意的。
蘇青從容答應:“我隨意。”
錢飛白倒是一愣:“你會打球?”
他們同班一個月,羽毛球倒是看蘇青玩過幾場,打得不錯,有一次開放網球場,也叫他大顯身手引得一眾小姑娘嗷嗷叫帥,但是籃球倒是沒怎麼見過,也沒一起玩過。
蘇青自然地點點頭:“知道規則。”
錢飛白上高中之后就被陳同轉交了隊長一職,他愛籃球,這方面多少有點少年人的桀驁,之前數著蘇青腳上的球鞋也多少有些攀比心理的眼紅,聽蘇青回答得這麼淡,有點輕視了。
礦泉水瓶子東倒西歪,露天球場穿過去再走上五十米就是校園超市,肖漸拿了大白老板給的錢,給這些人買水去,鍋蓋偷懶不愿動,使喚金毛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