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蓋翹著蘭花指:“男的怎麼了,世界上還有人和貓結婚、和狗結婚、和充氣娃娃過一輩子的呢,何況不過是個男的。”
陳同瞪著他,鍋蓋知道自己講離譜了,揮了揮手:“講遠了,我的意思就是呢,眾生皆平等,所有的取向和選擇,不管是多數人那一方還是少數人那一方,都是‘正常’的。反正說白了,我覺得你和蘇青就挺gay。”
“為什麼啊?”陳同睜大了困惑的眼睛發出這樣的疑問。
金毛擰著眉頭:“我也不覺得啊!”
陳同:“就是!金毛都不覺得!”
“等他覺得就晚了!”鍋蓋仔細瞧了瞧陳同,“反正吧,我覺得蘇青對你有點不對勁!”
陳同看著鍋蓋,認真問道:“你不會真吃醋了吧?這麼嚴重?你愛上爸爸了?”
“愛你個頭!爸你個頭!”鍋蓋蘭花指點著陳同的腦闊,就很郁悶,“難道是我嗑cp上頭了?”
金毛:“肯定是。你天天刷論壇,那有什麼好看的,都是假的。”
陳同點了點腦袋:“關系好是真的,但是沒她們想象的那樣。”
鍋蓋:“你知道她們想的是哪樣啊?你進去看過?”
“……沒有,”陳同理虧,“我看那個干嘛!你也別看了,不然哪天愛上我可怎麼辦?我這麼帥!”
鍋蓋:“嘔——你流鼻涕穿開襠褲的照片還被我媽壓在相冊里呢。”
陳同翻了個白眼。
鍋蓋翹著二郎腿:“反正哎,我覺得蘇青也不差,人家是真學霸,我真不是覺得他不好。我就是覺得吧,他嗯……和咱們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陳同懶散地咬著甜筒旁邊的華夫餅:“為什麼啊?”
鍋蓋:“就拿大白告訴我的來說吧,一周七天,他腳上的鞋換過四雙,每雙幾千塊,那是你家我家能比的啊?大白都沒這麼富呢,他的小金庫還被他老姐管著。
”
陳同悠閑地說:“你說的這些都和人沒有關系,我覺得他挺好的。”
鍋蓋沒了聲,就是有點不爽,不過也算了,大概是男孩子的好勝心,他的確有點嫉妒蘇青。
畢竟他和陳同可是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玩的泥巴的兄弟呢,鍋蓋有一種兒子要出嫁的老父親的心酸感覺,生怕陳同高嫁之后受豪門委屈。
他們三個人的假日小聚十分愜意,吃飯看電影,國慶檔的歡樂喜劇片。
晚飯燜鍋吃完,過了個馬路又能餓了,抱著肚子坐在劉頭店門口吃燒烤,滋油的羊肉和魷魚須,灑上蔥香和辣椒粉,最后往醬香蘸汁里一過,嘖——
深夜不能想,想了就饞流口水。
便利店里買兩瓶冰飲,雪碧或者橙汁,但是要冒汽水的那種,辣過之后含一口,汽水細密的水泡會像跳跳糖一樣在口里蹦跶。
是這幾個不愛喝啤酒的少年最喜歡的吃法。
他們太鬧了,少年人也太恣意,除非玩鬧著喝一局,其他沒有需要借酒澆愁的時候,嘗一口啤酒都覺得苦味太甚。
糖水里長大的吃不了黃連。
陳同倒是覺得啤酒的味道沒什麼,就是不利于健康,所以拒絕飲酒。
吃到月上長天快散伙,同哥手機叮咚,收到蘇青青青的問候:[在干嘛呢?]
[吃燒烤。]
陳同有心想叫他來,但是時間晚了,鍋蓋也好像想他們三個單獨玩一天,他這個回復就沒了下文。
過了會兒,蘇青又問他:[最近國慶檔電影多,有部喜劇片似乎很好看,要不要一起?你定個時間。]
【同塵】:[啊……我今天剛看過了……]
【sq】:[?和誰?]
【同塵】:[就鍋蓋他們啊,我們約牌然后閑得,就一起去看了。]
陳同十分心虛,覺得指尖都在發麻。
鍋蓋湊過來問他:“干嘛呢,和誰聊天啊?”
陳同不愿給他看,隨口應付說:“我家里人。”
鍋蓋果然不看了,甚至還有點尷尬:“沒事吧?他們找你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陳同心不在焉的,“要不今天先這樣吧?明天再玩?”
鍋蓋頓時警惕地追問:“真沒什麼事吧?你爸找你還你媽找你啊?你媽找你你可別理她……”
他還要再說,被金毛捂嘴一搖頭,老實了。
“哎,不是,”說了謊就得用慌圓謊,實在難受,陳同說,“真沒事,有事就和你們說了。”
“那行吧……”鍋蓋吃完最后一根魷魚須,把剩下的打包了分陳同一半,“你也早點睡啊,十點了都。假期早點睡覺,又不著急做作業的。”
“知道啦!”陳同又和他們玩鬧一會兒,見鍋蓋上了金毛小電驢后座,囑咐他們兩個到家報平安,這才揮揮手,轉身掏出震了兩三次的手機。
【sq】:[哦。]
【sq】:[我還說和你們一起去看呢。]
陳同最怕的來了——
【sq】:[怎麼不叫我?]
陳同還在組織語言不知道要怎麼逃過一劫才好呢,蘇青的電話先打過來了。
陳同手忙腳亂地接了,站在路燈底下都有點不太好意思,躲去黑暗里面又好像太畏畏縮縮。
蘇青的聲音和他周圍的夜色一樣沉靜。
他赤腳坐在陽臺的懶人沙發里,沒開燈,在陳同接通電話之前呼吸還是緊張的。
聲音通過話筒轉換為電信號,又經由手機發射出電磁波,無聲無息的波動被轉載到另一個接收器里,重新處理為電信號,再變成模擬信號傳入耳朵。
物理選修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