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同半趴著寫:“腦袋被桌斗夾了。”
蘇青:“……你愛好挺特別。”
陳同:“站累了。”畫了個哭臉。
蘇青把那個大哭的小表情用筆一圈,旁邊寫:“太丑。”
陳同:“就你帥,我這畫的就是你呢帥比。”
蘇青憋了一下笑,嘴角上下一擺,回復他:“看瞎了你的眼?”
陳同在草稿紙上畫了兩個大叉,中間吐了個舌頭,表示自己眼瞎。
靈魂畫手。
蘇青掩了一下嘴唇,被陳同抽走草稿紙,折吧折吧塞進褲兜里。
講臺上封湫把涉及橢圓的第10題著重講了講,接著就飛速往后,填空題和前三道大題基本上順完思路就直接下一道。
陳同的試卷前一面寫得滿滿當當,做題步驟一個沒落,后一面一字未動,卷面上掛著三個“解”字,帶著三個冒號。
封湫深紅的筆在上面醒目的寫著“不會???”,三個問號問得非常靈魂。
蘇青往問號上點了點,看著陳同:“真不會?”
陳同:“屁。”
他往試卷上直接畫了幾道橫豎杠,小聲問蘇青:“五子棋,來不來?”
蘇青瞥了眼講臺上聚精會神的封湫,掏出自動鉛……
快下課的時候試卷上還剩最后一題沒有講,封湫:“這道題是平面向量和橢圓的綜合題,下課之后按照之前梳理過的解題思路把這道題重新再做一遍,第一二問必須要能答出來,第三問不強求,明天課堂上會著重講解相關題型。”
“回去之后還是給我做習題冊上的基礎題,一道都不能少,要有意識地把它們進行歸類,學會總結打包,但也不要拘泥于題型,要靈活運用起所講的知識點,明白嗎?”
課堂上的學生們回答一聲:“明白。”
其中梁凡的聲音最高,陳同聽著難受了一耳朵眼兒,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蘇青和陳同三局結束了兩局,各有勝負,只看最后這局怎麼定個輸贏,戰況比較焦灼。
下課鈴已經響了,陳同松了口氣用力捶了捶腿。
沒想到封神還是沒放過他:“陳同,倒數第三題和第二題你改錯沒?”
陳同耳朵一抖抬起頭,面不改色地扯謊:“改了。”
封湫:“蘇青給你改的?”
陳同不敢貿然回答怕牽連了他,誰知道蘇青比他更會演戲,點頭點得認真,自動鉛收起來不動聲色:“我給他改的。”
封湫點點頭,朝他倆一伸手:“拿給我看看。”
陳同捏著試卷的手微微顫抖。
試卷背面一個正經字沒動,上邊寫著他倆的對話:
“哈!哈!哈!哈!哈!我贏了!”
蘇青給他改卷批了一句評語:“憨批。”
第15章 九月二日
·
棋盤用中性筆畫得歪歪斜斜,2B鉛筆的印子還沒擦掉呢。
封湫眼神銳利一挑:“還在那發什麼呆?拿來。”
陳同往蘇青手背上涂了個大哭的小人,寫:“我涼了。”
帶著英勇就義的決絕走向數學老師。
蘇青也忐忑會被老師念叨,又興奮覺得好笑,用手背貼了下鼻端,掩住一聲輕笑。
陳同把卷子別在手后邊,磨磨蹭蹭不敢給封湫看見他卷子上“殘忍的真相”。
封湫拿眼神一瞥他,倒是也沒說要看他的試卷,只淡聲說:“你跟我來。”
陳同跟著封湫走,卷子折起來也塞進褲兜里。
封湫沒有帶他去辦公室,走到教學樓另一頭靠近化學實驗室的走廊。
這邊人少。
封湫朝他伸手:“上課的時候好玩嗎?”
“呃……”陳同捏了捏褲子口袋。
封湫笑了下,指著自己眼睛:“看見沒,兩邊都5.2以上,你們坐后排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陳同臊眉耷眼地從下邊兒往上瞅他,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封湫:“卷子給我看看。”
陳同把皺巴巴的紙往外一掏,掏錯了,又把那張草稿紙飛快地搶回來,把試卷交到封湫手上。
封湫伸著手掌,看著他的動作哼了一聲,抖開試卷,發現上面不僅有五子棋還畫了決戰紫禁之巔的火柴人。
封湫:“……”
大概也是沒想到他們能這麼骨骼驚奇。
半晌無言,封湫憑欄而嘆,不再糟蹋自己的眼睛把卷子折起來還給陳同。
封湫:“……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寫后半張卷子?”
陳同當自己聽不懂:“等我回去就補上。”
封湫靜靜地看著他,陳同咽了口唾沫。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封湫說,“高一的時候我沒有管你,一整年下來也該調整好了吧?你和宋老師打的暑期班的賭,門門考試都把分數壓在120分上,算分好玩麼?”
今天沒有太陽,空氣卻悶熱一如往常。
陳同慢慢擰起眉頭,十分倔強:“我沒聽懂老師在說什麼。”
封湫抿住嘴唇,仍舊是那樣看著他,只是神色漸而嚴肅:“有些人一出生便和其他人站在不同的起跑線上,家庭環境、金錢資源,這些還能通過在社會上打拼來逐步彌補,唯獨天賦是補不了的。”
“太多太多人究其一生也不能窺見真理的大門,卻也有天之驕子可以輕而易舉發現事物的真相,”封湫嚴肅地說,“我希望你仍舊抱著一種嚴謹的心態對待生活,不要浪費了你的天賦。
”
陳同仰起臉來,目光直視,倔而慢地說:“老師,我從來沒有用嚴謹的心態對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