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
而聽見厲云埃竟突然又語氣極淡地開口,蕭臨危身軀一頓,目光搖晃著,似乎浮上些許難言的預感。
果然,厲云埃隨后的一番話,讓他再一次變了臉。
因厲云埃篤定道:“但就算是四處亂咬,也能讓你發情。”
“何況你……應還有兩三日,便是情期。”
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話音不等落下,厲云埃已倏然使力,出乎意料地將蕭臨危自池里扯出。
蕭臨危自是立刻趁此機會起身,誰知他毫不猶豫的一掌被厲云埃接下時,只聽厲云埃又一句輕聲道。
“你若是希望,我也可以再用鶴夢。”
“……”
蕭臨危便又短暫僵住。
他當然記得上一次身中夢魘,厲云埃是如何揭穿他早已知曉江子溫的身份,又一語破開他對蕭夙心的恨與思念,將他多年來努力維系的尊嚴全部碾碎在夢里。
若換做其他人,他早就殺了。
但渝衍他那日最后,怎就沒再追究了?
卻來不及他再細想,盡管厲云埃見他對“鶴夢”真的如此忌憚后也露出細微的詫異,不過很快又翻身壓下他。
“本想讓你再恢復幾日。”
而模棱兩可的一句說完,隨著蕭臨危猛一驚喘,只見厲云埃這回已一口狠狠咬在他赤裸的胸口。
仍沾著濕跡的皮膚霎時激起細小的顫栗,讓蕭臨危不由抬臂抵擋。
但明顯還是顧及了厲云埃的鶴夢,蕭臨危雖滿臉憤怒,卻并未使出全力。
“厲云埃,”直到他被咬得嗓音莫名不穩,胡亂抓向厲云埃已然也凌亂不堪的發絲,咬牙怒道,“你別得寸進尺!”
可惜厲云埃再無心與他說什麼,或者說——他根本就顧不得。
就像在印證方才所說,他此刻跪坐在蕭臨危身上,僅按住蕭臨危一臂,任由蕭臨危另一手在他腦后拉扯,卻制止不住他一路向下,又極不留情地咬在蕭臨危急促起伏的小腹。
腰側、髖骨,甚至是肚臍。
每一下都留下整齊而刺痛的凹痕,真當是——四處亂咬。
“厲云埃!你敢——”
也當這頗為耳熟的恐嚇從蕭臨危口中沖出的下一刻,厲云埃強行低頭,這一回,隔著濕透的薄薄布料,無視蕭臨危音量拔高的阻止,徑直咬在蕭臨危的大腿內里。
頃刻,尤為柔軟敏感的地方被侵襲,蕭臨危猛從地上坐起,可緊接著更讓他陡然向后仰去,指尖不受控制脫了力的,是厲云埃擦著他的大腿,最終咬在他最脆弱的上方。
“滾……”
當如層層暈染的紅像失控的焰火鋪滿整個身軀,蕭臨危盡可能地張嘴,卻只吐出這一聲發顫的嘶吼。
“你就要發情了,”可仍沒能攔下厲云埃仿若熱衷于敲碎他自尊的冷淡陳述,“比我想的更早——”
“我讓你滾出去!”
而蕭臨危格外失態地打斷對方,連自幼便掛在嘴邊的“本王”都忘了。
厲云埃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皺著眉頭,只怕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此時充斥在眼眶的,是從不屬于他的強占欲望與狠戾。
若不是蕭臨危在怒極下似走投無路的最后幾句,他已迷失在其中。
“那日是本王看錯了!你再不滾,本王讓你日日住在這鷹池里!”
“……”
厲云埃聞聲止住正掰了他滾燙兩腿的手。
倒不是由于鷹池。
而是身下分明火熱,卻似乎有什麼從頭頂澆下,讓他不合時宜地腦內一片清明。
才意識到,蕭臨危今日若對他當真存了惡意,以他的性情,不會真的只因為鶴夢便這般束手無策。
他并不厭惡他,也無意置他于死地。
所以他說——那日看錯了。
看錯了什麼?
厲云埃微微俯身,連帶著與蕭臨危緊貼,兩臂卻是一改先前強硬,緩緩以雙掌捧住他的臉,任他陰沉回避,指腹不住在齒印間摩挲。
“夫妻間的誤會最壞事,你有話直說。”
“……”
便不知是因“夫妻”兩字還是情期已提前而至,蕭臨危聞言周身像是更紅了。
也呼吸灼熱間,他瞇眼冷哼著,仍一言未發。
哪怕厲云埃這副及時轉變的態度讓他胸中怒氣奇異的稍減,他當然也不會如實說出來。
說他實際只想看看,那日他被玄薊炸傷之時,模糊中磕絆奔向他的厲云埃,是否真的曾露出過他記憶里的慌亂。
那張不時自他腦海一閃即逝的驚慌面孔,本以為會借著對方畏水而重現,他也好確認,那日所見并不是幻覺。
卻一塌糊涂。
“你不說,”而厲云埃想了想,又淡淡道,“那我日日住在鷹池,也無妨。”
意思無非是,他現在不會滾。
“……”
卻正當蕭臨危強忍胸腔幾乎壓抑不住的詭異跳動,罕見地思緒遲疑著,終抬眼瞥向厲云埃。
不待開口,他又視線一凜,不得不止住。
有人闖進了鷹池。
第195章 蒼鷹
闖進來的,倒并非是尋常人。
因其重重戰盔包裹下的面孔青筋暴起,目光呆滯卻蓄滿殺慄,手持長戟,如黑面獠牙的夜叉。
竟是個化成了鬼士的北州兵。
且明顯來自于北州四營之首的蒼鷹。
“保護王上王妃!”
而守在鷹池外的部下匆忙隨之沖入,好在注意力悉數被那鬼士所牽引,紛紛擋在蕭臨危二人不遠處,全力圍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