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實際是司韶令當年得知陶梧的一側耳朵有疾,難得向他那曾是五派之首的爹張口討要來譜子,因陶梧右耳聾聵,所聽所感與常人定有所區別,那本譜子里還由司父詳細標注了更為適合陶梧習練的方法。
不過司韶令確實沒有抱以過多希望,僅是為防止陶梧另一側耳朵跟著退化罷了,且為能提起他的興致,更特地將送他的這枚陶哨制成一只懷抱桃子的小猴形狀,雖乍一眼不太會引人注意,但若細看,便愈發小巧可愛。
當時還年幼的陶梧的確愛不釋手,整日不離嘴邊,也著實出人意料的,后來竟真的練成了。
“可你現在不能用內力,”江惡劍將清心哨塞入司韶令掌心時微頓,揉著仍麻痛不已的半邊屁股不太確定道,“不管用吧?不然還是我——”
“嗯。”司韶令竟干脆打斷他道。
這清心曲講究的是內外結合,二者缺一不可,以司韶令眼下內力,就算精通音律,也絕不可能實現。
不過司韶令隨即又道:“把手給我。”
江惡劍微有疑惑地伸手覆上去,只覺司韶令幾指帶著自己一寸寸摩挲著,反復確認過所有音孔,終于置向唇旁。
“記住我的手指如何動作。”
這回聽司韶令說完,江惡劍自然聽出他欲教自己之意,雖覺不可能輕易學會,但恍惚又回到江寨學習劍法的時候,不由得正色。
盡量在滿室天乾信香下保持神智清醒,也努力忽略陶恣一聲聲未有停歇的大叫,一片漆黑中,江惡劍用力點點頭:“好。”
哪怕司韶令已墮入地獄,也仍然無所不能。
便全神貫注間,江惡劍癡迷地與他稍作貼近,指下終是傳來司韶令灼熱鼓動的氣息。
引著江惡劍的指腹,在一個個音孔躍起,落下。
“……”
然而,自耳畔響起曲聲,江惡劍卻呼吸一滯。
和想象中的情形不太一樣。
又等待稍許,江惡劍細細品味,最終還是忍無可忍。
“司韶令,”他本虛覆在司韶令幾指的掌心驀然收緊,包裹住司韶令繼續動作的指尖,“你該不會是……第一次?”
“……”司韶令破天荒地沉默片晌,反問道,“難聽?”
“……要命,”江惡劍心緒復雜地解釋,“我再聽你吹下去,那小崽子就沒命了。”
也仿佛附和似的,陶恣撕心裂肺的哀嚎適時傳來:“阿梧不要!那里——那里不行!住手!啞巴叔!啞巴叔!”
也就在陶恣最后那兩聲儼然崩潰的“啞巴叔”落下的同時,猛躥涌的厲風吹落他滿臉淚珠,江惡劍已出現在他們身后,及時一掌劈落于陶梧頸側。
油燈重被點燃,久違的光亮再次將幾人籠罩。
只見陶梧暫且昏迷于一旁,身上衣袍已凌亂半開,而陶恣更甚,渾身無一處完整布料,皆被扯碎在周圍,正光著屁股跪趴在石床,倒圓翹白嫩,只是上面赫然掛著數道抓撓的指印,昭示即將發生之事。
江惡劍不太確定陶梧為何對他忽生出那些欲望,但他現今尚未分化,后方并非如地坤的潤澤,按陶梧這般粗暴行徑,恐怕一進去,大半條命就沒了。
陶恣仍顫抖不已,連幾近赤裸的身體也顧不上遮一遮,就那麼塌著的腰肢更顯少年纖細,明顯嚇壞了。
“我又是你啞巴叔了?”空氣中彌漫的天乾信香逐漸消散,江惡劍神清氣爽地往他額前一戳,實際也有些意外地問,“你這次怎得知道怕死了?”
“……”陶恣依舊沒有起身,唯有肩頭一聳一聳,半晌,上氣不接下氣地無奈呢喃道,“阿梧喜歡的……明明是司韶令,萬一我玷污了他,等他以后清醒,更要討厭我,不原諒我罵他是小聾子嗚嗚……”
江惡劍:“……”
竟是因為這個。
這死都要嘴硬的小崽子,因著怕被陶梧討厭,肯對他低頭了。
江惡劍話鋒一轉:“那再叫一聲叔給我聽聽。”
陶恣便當真口齒不清地又嗚咽了一聲:“啞巴叔……”
自是一愣,江惡劍看他眼下這副實在狼狽的模樣,撇嘴撿起四周碎裂的破布,一片片搭在他身上,一邊忍不住隔空比量一下,發現自己一掌能握住他大半個腰身,不免呲牙笑了笑。
“還真是個小崽子。”
說罷,無心再逗弄他,江惡劍轉向司韶令,見他始終神色沉郁,還以為他是因先前沒能吹出清風曲而失落。
正欲開口,司韶令卻已走至面前,一聲不響地將昏迷的陶梧抱上石床。
不料,當司韶令方一碰觸陶恣,原本瑟瑟發抖的人便猛地向陶梧靠了過去,以雙臂緊夾住陶梧,像是生怕司韶令將他們分開。
“我,我不走……”
司韶令淡淡瞥他一眼:“等他醒了,還會和剛剛一樣對你。”
聽司韶令這麼一說,陶恣明顯一抖,卻仍沒有松手。
“那我也不走……”
“不過,你想讓他聽話,倒不是沒有辦法。”
而隨著司韶令這一句落下,陶恣終于淚眼朦朧地抬頭。
泛著水光的眼睛腫得幾乎睜不開,破天荒地也不似往常般態度惡劣:“什……什麼辦法?”
“清心曲,”司韶令道,“清心曲能壓制他體內燥怒,你若想學,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