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麟渾然不覺自己被主角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視。奸了一遍又一遍。
……
“公子。”
在目送主角離去后,靜立在晏麟身側的影一遞上了一封信件。
“這是王爺傳來的消息。”
晏麟眉梢微揚,接了過來,拆開,置于眼下。
一如既往的信息匯總,這段時間賢親王拉攏康王張英之事獲得了捷報,且暗中操練的兵馬也已經擴大到了三萬余人。
不過,對于要抵抗這個大乾王朝而言,這麼點人手是萬萬不夠的,但總的來說,一切都進展順利。
除了這些密謀之事外,賢親王還提到了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理所當然的,估計是被賢王妃思念兒子的埋怨給煩到了,字行間不免帶上了一絲訴苦的意味。
賢親王作為被乾帝冊封的異姓王,自然是有封地的,但距離大乾京城路途遙遠,況且依晏麟如今的處境,并不適合回家探望,或者是到京城皇宮里來。
不然怎麼說是一入宮門深似海。
自被乾帝一道圣旨宣召入宮為妃的那一刻,所有的榮譽,所有的雄心壯志,都可以說是皆在一瞬間化為烏有,如過眼煙云,與原身徹底地絕緣了。
因而,原身會密謀造反一點都不奇怪。
是可忍孰不可忍。
靜候在旁邊,影一微微抬起了眼,專注的視線落在青年的側臉。
此刻,那清冷如畫的眉眼似乎稍微柔和下來了一些,不自覺地蕩漾出一絲舒緩的笑意,如點點星辰墜落在那雙澄澈的眼眸之中,奪目而耀眼。
影一便知道,這上面必然是提及了王妃罷,公子的母親,一位溫柔嫻淑的女子。
影一尚且記得以往,在未入宮之前,受全府上下寵愛長大的公子,是那般的傲氣凜然,器宇軒昂,誰見了不贊嘆一聲翩翩君子。
即便是當初征戰期間為了營救被困的皇帝,而雙腿殘疾,落下病根,卻也從未折斷骨子里的清冷傲氣。
然而現在,影一已不知有多久沒見到過,公子由衷的笑容了。
這麼想著,影一不由眼神微沉,一抹冷冽的色澤在眼底流轉而過。
晏麟看完信,想了想,微微抬手。
接到指示的影一基本不用晏麟說明,便自發地來到輪椅后面,推著前往書房。
到來書桌后面,又為晏麟攤開紙張,研墨,以供晏麟書寫回信之用。
不得不說,影一就好似晏麟肚子里的蛔蟲一樣,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便能夠明白晏麟所要表達的意思,論默契,影一絕對的當屬第一。
自然,影一是晏麟的重要心腹,只聽令于晏麟一人,連賢親王來了都不好使。
早在以往賢王府內,影一便只待在晏麟的身后,營救圣駕導致晏麟失去雙腿是唯一一次離開晏麟的身邊,雖說是聽了晏麟的命令分頭行動,卻也成了影一最內疚之事。
從那之后,便再也沒有離開過晏麟身邊了,徹底成了晏麟的一道影子般。
當然,聽話也是非常的聽話。
乃至于令晏麟有時不禁生出這麼一絲苦惱,用影一用習慣了之后,不知道等離開這個世界,到底還能不能適應。
思及此,晏麟不由微微側目,望著安靜磨墨的影一,默默嘆了口氣。
“公子?”
注意力時刻放在晏麟身上的影一露出困惑,以為有事要吩咐。
晏麟擺了擺手。
“無事。”
至此,無論是外面賢親王招兵買馬拉攏盟友的行動,又或者宮內晏麟偷偷培養心腹的行徑,一切都在暗中有條不絮地進行著。
……
對于朝中的諸位大臣而言,近段時間他們過得可謂是滿面春風。
原因?
自然是有原因的。
眼看著乾帝的心情似乎一天比一天好,連帶著群臣的心情也甚是美妙,朝廷上呈現出一片罕見的祥和之景。
哪怕是遇到相當棘手的案件,殿內官臣靜默無聲,無人能給出滿意的解決方案,亦沒有引來乾帝的怒火。
算起來,這種日子也持續好一段時間了,雖說不用面對陛下的怒容,但不免令眾臣生出好奇之心。
這日退朝,走出金鑾殿外,年過六旬依然身體硬朗的左丞相叫住了胡總管,隱晦打探了一番陛下近期是否發生了什麼喜事。
注意到這一幕的大臣不約而同放慢了腳步,同時豎起耳朵,說實話,他們也很好奇。
但當面詢問陛下他們是不敢,唯有通過近身服侍陛下的胡總管,或許知曉一二。
然而,胡總管只是笑呵呵回復:
“這個嘛,咱家也不是很清楚。”
老滑頭!
這一瞬間,不知有多少大臣在心里臭罵。
但也清楚,估計是打探不到消息了,連最接近陛下的胡總管都噤口不言,其他人自不必說。
不過,經此一事,得不得說眾人的好奇之心被高高吊了起來,猶如被貓抓了似的,簡直心癢難耐。
一時間,各種猜疑不斷,眾說紛紜,就是沒有一個人確定其真實性。
卻不知道,胡總管自己心里亦是不平靜。
他自是無比清楚陛下心情不錯的緣由,而看著原本對陛下冷面相對的賢王世子如今漸漸緩和了態度,也是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