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得早,他們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放下蛋糕,又一起下樓去超市買食材,沈徽明今晚要親自下廚給索煬做頓生日大餐。
索煬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很不喜歡逛超市,家里缺什麼少什麼都是在網上訂,直接送貨上門,但是跟沈徽明在一起后,他突然開始享受起和對方一起逛超市的感覺。
兩個人走進暖和的超市,一個人推著購物車,一個人挑選食材,還時不時回頭問:“這個怎麼樣?喜歡吃這個嗎?”
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所謂的“煙火氣”,濃重的煙火氣能勾起一個人好好生活的欲望。
過去的索煬日子過得平淡無波瀾,別說別人了,連他自己都覺得沒滋沒味。
清淡如水,說來好像有種遺世獨立的浪漫,但實際上,感受過了沈徽明帶給他的這種溫柔人間,索煬就再也不想也沒辦法回到從前那種冷清冷淡的日子里去了。
就像——我已經見過了大海,我不能假裝沒見過。
兩個人買了滿滿一車的食材,其中甚至還有點兒小零食。
他們都不是喜歡吃零食的人,但路過貨架的時候,沈徽明認真挑選了兩包糖,放在了購物車里。
他說:“以后你飛的時候口袋里都放一顆我買的糖,就當做是我在陪著你飛。”
索煬笑他酸,他理直氣壯地說:“對啊,我們熱戀中的人,說話都是這樣的。”
從超市回來,雪下得更大了。
沈徽明說:“我們應該出來打個雪仗堆個雪人。”
他問索煬:“你小時候是不是也不跟人打雪仗?”
索煬的老家距離他現在生活的這座城市坐動車的話只需要三個小時就能到達,同是北方,氣候和生活習慣其實都是一樣的。
但因為家庭教育方式和他本人的性格原因,他什麼都沒玩過。
索煬跟在沈徽明后面走進了樓門:“沒有,小時候放學了幾乎不會出去玩,長大了也玩不起來了。”
“那你是沒遇見我,”沈徽明拉著他的手上樓,“你要是小時候就遇見我,我天天去扒你家窗戶叫你出來玩。”
索煬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覺得實在有點兒好笑。
“那我可能會很煩你,”索煬說,“你打擾我學習了。”
電梯里,兩個人一起大笑,情侶間的一個小玩笑都可愛得不行。
這一年,索煬終于認認真真地慶祝了一次自己的生日,他的戀人陪在他身邊,為他精心做了一大桌子的美食,餐桌正中間是他們一起做的蛋糕,看起來并不完美,但因為是他們自己做的,所以有了無限的附加價值。
沈徽明插上蠟燭,“28”這個數字被點燃。
沈徽明說:“今天過后,一直到我生日,咱們倆就只有兩歲的年齡差了。”
“你很介意年齡?”
“不,我的意思是,就算你28了,我還是你哥。”此時房間的燈都關著,只有熒熒燭光映著他們的臉,兩個人看起來都溫柔得很,沈徽明說,“今天租爬犁的時候你很配合我啊,是不是一直想管我叫哥來著?”
索煬笑著看他:“還好吧。”
“還好?”
“嗯,”索煬停頓了一下,隔著燭光看著他,“你很喜歡聽?”
“你叫得挺性感的,”沈徽明說,“雖然這話聽起來下流,但確實,那會兒你一叫我哥,我差點兒沒忍住,硬了。”
索煬雙手拄著桌子,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本來不是,”沈徽明倒是實誠,“遇見你之后,可能學壞了。
”
“我把你教壞了?”
“不是,你知道有種人他會不經意地勾人,我一看見你就沒什麼定力了。”沈徽明想了想,低頭笑了,“要不當初我也不會主動跟你要手機號碼。”
那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沈徽明的機票夾被索煬撿到送還,他趁機向對方討要聯系方式,卻被拒絕了。
沈徽明向來覺得自己是個很自制的人,可是自從他遇見了索煬,自己的這一優良品質在對方面前就蕩然無存了。
“那……還有另外的一個稱呼,你可能會更喜歡。”索煬說,“我們打個賭吧,雖然今天是我的生日,但為了感謝你讓我這麼開心,我就送你個禮物。你是希望我管你叫哥,還是換另外一個稱呼?”
“什麼稱呼?”
“你先選,然后我再告訴你。”索煬笑盈盈地看他,“你是要保守一點呢?還是要冒一次險呢?”
沈徽明望向他,兩人中間隔著一桌子的美食跟一個生日蛋糕。
他伸出手:“給我摸一下手,讓我感應一下。”
索煬笑出了聲,吐槽他幼稚,但還是把手伸向了對方。
沈徽明握著他的手,輕輕地蹭了蹭他的手背,然后說:“我選另一個。”
“不后悔?”
“不后悔。”
索煬繞過餐桌,走到沈徽明的身邊。
他慢慢靠近,抬手摟住了對方的脖子。
兩人額頭相抵,索煬的嘴唇輕啟:“老公。”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沈徽明甚至分不清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沈徽明猛地抬手摟住索煬的腰,不確定地問他:“你剛剛叫我什麼?”
“老公。”索煬看著他笑,兩個人的嘴唇幾乎貼到了一塊兒,“喜歡這個稱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