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崇敬?
索煬突然有種自己已經人到中年的感覺。
“主要是我高攀不起哈哈哈,”兩人一起去開會,男生在索煬耳邊絮叨著,“你什麼樣兒的大老板沒見過啊,我這小空乘跟人家沒法比。”
索煬聽這話覺得不太對勁,輕聲辯解:“沒那回事。”
對方聽了,笑笑,用肩膀撞了一下索煬:“我都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索煬下意識皺了一下眉,覺得不妥,趕緊舒展開。
“你剛才是跟一男的一起來的吧?挺帥的,我可在飛機上見過。”
索煬明白了,他跟沈徽明在一起,被看見了。
本來想說點兒什麼,但索煬突然覺得沒有必要。
他跟這人本來也不熟,說那麼多干嘛呢?反正這都是他自己的事兒,別人愛怎麼想怎麼想,他沒那個義務去跟每個人解釋自己的生活。
見他不說話,對方只當他是默認了。
“所以說,我早早死了這條心就是明確的選擇,就我這條件,怎麼跟人爭啊!”
“這種事比的不是條件,”索煬聲音有些冷淡,對方雖然沒明說,但話里話外簡直就把他當成了勢利小人,這讓他有些不悅,盡管不悅,他還是客氣地說,“比的是心。”
對方還想說什麼,但被索煬堵了回去:“乘務長來了,快過去開會。”
說完,索煬快步朝著乘務長的方向走,沒再給他多言的機會。
本來就是。
索煬想:戀愛這種事,尤其是成年人的戀愛,不可能不考慮雙方的條件,但擺在首位的,難道不應該是真心嗎?真心都不夠,條件再好又能怎麼樣?
感情這事兒,拼的不是你有多少錢多少套房子多少輛車,而是有多少的真心。
開完會,索煬掏出手機,不出意外收到了沈徽明的回復。
對方回他:應該說謝謝的是我,我已經好久沒有休過假了。
索煬笑笑,沒再回消息。
機組人員開始做飛行前的準備,其實索煬心里很清楚,每一次在這個時候都有無數的人在等待登機,可這一次他感覺很不同,因為那“無數的人”里面有一個是為了他正在等待。
當他站在機艙門口迎接乘客時,雖然明知道不應該,卻還是分心在尋找沈徽明。
頭等艙的乘客抵達,一個個登機,他臉上掛著職業微笑,嘴上說著職業話術,一切有條不紊,卻偏偏到了沈徽明這里出了差錯。
其他人都是:“先生您好,歡迎乘坐本次航班。”
而當沈徽明出現,索煬笑得眼睛都彎了,只看著他說:“沈先生,晚上好,祝您旅途愉快。”
第30章
在遇見索煬之前,沈徽明覺得坐飛機這事兒又麻煩又累,有時候只需要兩個小時的飛行距離,但前前后后算下來,大半天都搭在機場了。
可是,認識索煬之后就不一樣了。
他突然覺得天空是他跟索煬獨特的約會地點,每次在飛行時,哪怕不在索煬的航班,他也會覺得跟對方有隱秘的牽連。
很浪漫。
三十歲了卻還在追求浪漫,說出去可能會被人笑。
但奇妙的浪漫也跟愛情一樣是可遇不可求的,刻意追求的遠不及這種來得深刻。
他坐穩,聽見索煬跟其他旅客問好的聲音。
索煬有一副好嗓音,而這副好嗓音對著別人都是千篇一律的問好,對他卻說過很多更動聽的話。
沈徽明在那里竊喜,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他坐在那里,手指輕撫著染了咖啡漬的書,像是欣賞音樂會上某位音樂家的獨奏一樣聽著索煬在跟大家問好。
這是他的人。
哪怕現在不是,未來也會是。
沈徽明覺得,人還是要有點兒自信的。
飛機起飛,沖進云層離開柏林,短暫的幾個小時,他們參加了一場婚禮,還跟上帝偷了個祝福。
回去跟來時一樣,在莫斯科轉機,要到第二天下午才抵達終點。
再登機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沈徽明總算是利用這些碎片時間處理完了所有工作。
雖然出來這麼一趟還要抓緊一切時間地忙活著,但他竟然沒覺得累,反倒樂在其中,他把這都歸功于索煬。
據說陷入愛情的人就像是永動機,能永遠保持興奮的狀態,不會覺得累。
沈徽明現在覺得這或許有道理。
飛機再次起飛后已經是深夜,頭等艙旅客很少,除了沈徽明之外就只剩下另外兩位旅客。
索煬照例先服務其他旅客,最后才走到沈徽明這里。
他笑著問沈徽明:“先生,請問需要吃點什麼嗎?”
反正已經是晚上,他還是最后一個,沈徽明就大著膽子跟索煬開玩笑:“怎麼這回不叫我沈先生了?”
索煬笑笑,把菜單遞給他:“看看?”
沈徽明接過菜單打開,發現里面夾著一張紙條。
他抬頭跟索煬對視一眼,對方淡定得仿佛無事發生,他拿過紙條,直接當著索煬的面打開了。
索煬寫給他的紙條里只有兩個字:晚安。
沈徽明笑,把紙條夾在手邊的書里,對他說:“想來杯咖啡。”
索煬輕聲說:“很晚了,確定要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