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幾乎沒人發短信了,短信箱里幾乎也都是些系統消息,但索煬在這方面確實有點兒強迫癥,不會讓任何“紅色的圓點”在自己的手機上逗留太久。
他其實一開始并沒有意識到這條短信是誰發的,畢竟一串陌生號碼,什麼可能都有。
但他突然想起自己昨晚離開時給那個男人留的手機號,猜測應該是對方。
他沒存,也沒回復,看了一眼今天的天氣情況,喝完咖啡等著仇超一起出門。
回去依舊是19個小時,重新降落在祖國領土的時候,他們甚至需要特意看一下日期才能確定今天究竟是哪天。
仇超哈欠連天地走在索煬身邊說:“煬哥,我真佩服你啊,這麼折騰都不帶累的。”
索煬笑笑:“少喝點酒,少跳會舞,你也可以不累。”
仇超大笑:“學到了!”
其實說不累是不可能的,睡眠嚴重不足的索煬回了家直奔浴室,差點兒在浴缸里睡著。
他洗漱完從浴室出來,聽見手機在響。
“煬哥,后天別忘了啊!”
給他打電話的人叫周末,以前也是他們公司的,當初兩人一批來的,經常飛同一條線。
索煬不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從小到大關系親近、保持聯系的朋友幾乎沒有,他是屬于那種每一個時期大概只有一兩個走得近的好友,但等到人生進入下一個階段,彼此不再每天碰面,也就漸漸斷了聯系的類型。
當初周末還做這行的時候,他們倆算是關系不錯的,那會兒索煬還沒買房子,周末也還是單身,兩人一起在高速路口附近租了個二居室,當了一陣子的室友。
后來周末談了個男朋友,飛機上認識的,兩人確定關系沒多久就決定同居,而周末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跟男友相處,最后決定轉了行。
周末的工作是他那男友給介紹的,一開始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大堂經理,不過去年已經升職,畢竟當初也是跑國際航線的,英文水平足夠,加上周末這人能說會道,現在已經是他們酒店的銷售經理,專門對接國外的一些銷售工作,薪資已經是索煬望塵莫及的了。年初的時候周末還打電話來問索煬要不要轉行,畢竟轉行才是他們這些人的大趨勢。當時索煬拒絕了,理由是還沒飛夠。
周末做為鮮少離職后還經常跟索煬保持聯絡的朋友,他后天生日,索煬理所應當要到場。
索煬倒是挺愿意去的,他難得參加這些聚會,放松一下也好,人總不能真的拒絕社交。
“沒忘。”索煬說,“生日禮物都給你準備好了。”
“什麼禮物?”周末來勁了,“猛男嗎?”
索煬笑了出來:“你可別讓程先生聽見。”
“沒事兒,我這兩天正勸他給我請個脫衣舞男團來跳舞慶生呢,”周末壞笑著說,“生日趴麼,必須□□起來。”
索煬無奈地笑,也不多說什麼。
“行,反正這事兒你可別忘了,來不少人呢,都是正經八百親近的朋友,我家老程有兩個朋友也是gay,條件都好著呢,到時候我給你介紹介紹,你發展一下。”
“行了你,我這麼忙,可不禍害人家了。”
“忙不是借口!”周末說,“這事兒得看你自己有沒有心,你看我,當初咱們不是一樣的忙?結果呢?我在飛機上都能遇見真愛!”
索煬坐在沙發上一邊擦頭發一邊笑,說周末這是運氣好。
“這是緣分到了,擋都擋不住,沒準兒你的緣分就在我的生日趴上,到時候穿帥點。”周末停頓一下,說,“算了,你平時都夠帥了,后天別太帥,別把我的光芒給蓋下去了,那我可跟你記仇!”
“誰蓋得住你啊,”索煬笑,“你不是dancing queen麼,我可比不了。”
兩人在周末得意的笑聲中結束了通話,索煬又翻了一下行程記錄,再次確認自己那天晚上沒有工作。
從紐約飛回來之后,他休息了一天,然后繼續飛。
這次都是短途,雖然也沒輕松多少,但好歹晚上能回家睡覺。
周末生日的那天,他上午有飛行安排,下午三點多到了家。
收拾屋子,洗澡,簡單吃了點兒東西,六點多的時候出了門。
他很清楚這一晚是去喝酒的,不提前墊墊肚子,怕是很快就會醉。周末那人愛瘋愛鬧,這又是他生日,他男朋友肯定也放任他胡鬧,按照以往的經驗,今天不喝到爛醉,誰都不可能離開。
索煬因為知道要喝酒,特意沒開車,拿著給壽星準備的禮物,打車去了對方包場的夜店。
周末的男友是個生意人,雖然這詞兒聽起來立刻就會讓人聯想到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但事實上,他男朋友算得上是年輕有為,三十出頭,在任何方面都沒得挑,去年年底的時候還帶著周末去國外結了婚。
都說各人各命,這一點是絕對的真理。
有時候周末也覺得不可思議,索煬這種往那兒一站都讓人流口水的帥哥竟然一直單身,他總是感慨:“要不是你看不上我,我真想撲了你。
”
索煬知道這就是玩笑話,周末跟程森好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