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整理一下。”梁寄沐言簡意賅,“讓阿姨明早補充一下食材,我們最近都會住這兒。”
大學城離公司還是太遠了,這棟別墅離得近, 省下的路途多睡會兒也是好的。
管家自覺不再多問:“好的。二樓兩間客臥需要收拾嗎?”
三樓是辦公區,二樓都是休閑起居的地方。
梁寄沐腳步微頓, 搖頭道:“全都放上雜物, 不用清理。”
管家看了眼他懷里的那位, 了然退下。
方逾拾平時睡眠淺, 稍微一點動靜都能吵醒。
今天是個例外, 被里里外外洗了一遍, 眉頭都沒皺一下,梁寄沐中途喊了好幾聲, 得到微弱的哼唧回復后才放下心。
……
托劇烈運動的福,方逾拾這一覺睡得格外沉,醒來看到外面太陽愣怔兩秒,猛地坐起:“我操!幾點了?我是不是遲到了?”
一只手從旁邊探過來,攬住了他的腰。
“鬧鐘我關掉了,偶爾翹個班休息一下吧,別把自己逼太緊。”
方逾拾驀然側目,才發現梁寄沐穿著睡衣,鼻梁架著眼鏡,正對筆記本中的文件寫寫畫畫。
旁邊的鬧鐘寫著12:55。
“你今天歇班?”他問。
“帶頭翹班,陪你居家辦公。”梁寄沐趁他沒回神,強制他重新躺回被窩,“別擔心,渡盛給你補全勤獎。”
都這個點了,說別的也沒意義。
方逾拾坦然接受現實,身子一翻腿一翹,跟八爪魚一樣掛在梁寄沐身上。
梁寄沐沒有阻止他,等他抱好,才重新調整看電腦的姿勢。
他早上應該洗過澡,身上有股沐浴露的清香。
想睡回籠覺的方逾拾聞著聞著,困意散了大半,手不自覺往他衣擺里鉆。
梁寄沐:“……”
梁寄沐抓住腹部為非作歹的爪子:“摸哪兒呢。”
“你批你的文書,別管我。”方逾拾說,“我就摸摸,不往下。”
梁寄沐:“。”
梁寄沐深切體會到了紂王面對妲己的無力感。
方逾拾摸了會兒,滿足后才收手,拿起手機擺弄:“這兒地址給我說一下。”
“靜水灣一區7棟。”
方逾拾“操”了聲:“三個億的別墅啊。”
梁總毫不猶豫道:“你要喜歡,過戶給你。”
“用不著。”方逾拾打著哈欠,“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梁寄沐挑了下眉,沒再提及過戶問題:“你問地址做什麼?餓了點外賣?”
“之前訂的東西需要本人簽字簽收,人家送到咱那兒了,我讓人送過來。”方逾拾說,“不過我確實餓了,你吃什麼,我再點個外賣。”
“吃點清淡的吧,昨天……”梁寄沐頓了頓,“雖然清理了,但還是注意點好。”
方逾拾:“。”
死去的記憶忽然開始攻擊他。
他再厚的臉皮也擋不住這一遭,腦袋往被子里一縮,枕在他肚子上:“那就本幫菜吧。”
在被子里早晚悶壞,梁寄沐笑夠了,把人撈出來:“給你說個秘密。”
方逾拾抬起眼。
梁寄沐望著他眼睛,低聲道:“聽不見的。”
方逾拾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梁寄沐說:“我也有過幾次淺昏迷的狀態,外界的聲音,應該是聽不見的。”
方逾拾的表情瞬間變得空白,酥麻的感覺從耳朵傳至心臟,從昨晚壓到現在的石頭忽然裂開了,很痛,卻不再逼得人喘不過氣。
個例其實很沒有說服力。
可說這話的人是梁寄沐,他愿意無條件相信。
“不要被沒有依據的巧合困擾。”梁寄沐放下電腦,起身帶他下床,“走吧,洗漱一下吃飯,我們談點正事。
”
談正事就要有談正事的樣子,兩人躺床上,那正事是一秒都談不下去。
屋內暖氣充足,方逾拾簡單收拾一下,也懶得穿褲子,套上梁寄沐的長袖睡衣下樓。
梁寄沐入目就是兩條光溜溜的細長腿,太陽穴微不可查抽了抽。
方逾拾坐在他對面,腿上被搭了條毯子。
梁寄沐:“會冷。”
方逾拾無所謂地撇撇嘴,也沒拒絕:“說說,什麼正事兒?”
“方廉這件事雖然沒有對外公布,但圈內已經傳了不少人,白灣的項目被政府那邊卡了,我這周要跑一趟京城。”梁寄沐神色凝重,“這周我不在,你自己一定多注意。等會兒我給你發個名單,有需要幫忙的你隨時聯系他們,都能信得過。最關鍵的一點,如果梁家那邊聯系你了,不用搭理,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他什麼都沒解釋,方逾拾卻聽明白了。
即將入口的話梅排骨沒夾住,掉回碗里。
“是覺得跟楓御聯姻敗壞名聲了吧。”
梁寄沐說:“你不是楓御,我也不代表渡盛,我們結婚關他們什麼事?”
方逾拾重新夾起來的排骨又掉了,眨眨眼,道:“我可以理解為這是表白嗎?”
梁寄沐幫他夾起排骨塞進嘴里:“表白?你想聽嗎?”
方逾拾在林老那就有過騙他表白的念頭。
但此時看著梁寄沐那雙眼,卻說不出一個“要”字。
總覺得……
梁老師這一聲“喜歡”,特別貴。
方逾拾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要得起,轉而笑道:“留到你回來再說嘛。”
再給他點時間。
梁寄沐輕輕“嗯”了聲。
一頓飯吃到飽,方逾拾跟個大爺似的看梁寄沐收拾垃圾。
直到門鈴響起,跳起來興沖沖去開門。
梁寄沐眼疾手快拉住人,語調平淡:“不穿褲子就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