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拾心里咯噔一聲,來不及多想,給管家留了句話,立即定飛島上的定制機。
看到下面幾十萬的賬單條款,他還有點心痛。
都沒包過機去看梁老師,結果把第一次浪費在方廉身上了。
但他確實不能讓袁莉真把方廉搞死,起碼不能用這樣夸張的方式。
方家內部要是發生這種堪比丑聞的命案,鬼知道股價要下跌多少?林老爺子好不容易才答應給他合作,這個空檔出現問題,股份和協議還要不要了?
方逾拾喝得胃里翻江倒海,還不得不打起精神,從京城到私人小島十幾個小時的機程,希望不會出事。
“方先生,您需要——哎!您小心點!”
空姐驚呼著去拉他,沒拉住,方逾拾腦袋磕到門檻上,劃出一道口子。
方逾拾隨手抹掉血,滿不在意道:“幫我拿個創口貼……哦對,還有垃圾桶,謝謝。”
他也顧不得形象了,抱著垃圾桶吐了個昏天黑地,吐完直接坐地上靠著沙發睡了過去。
空姐端著藥回來被他嚇了一跳,確定人有呼吸,才出了口氣,輕柔地把人喊醒吃藥。
方逾拾迷迷糊糊睜眼,喊了聲“梁寄沐”。
這個名字在航空領域挺火的,每年給國際航線貢獻金錢最多的華人之一,想到這位客人的身份,空姐瞬間明白過來,小心翼翼問:“您需要給梁先生打電話嗎?”
方逾拾艱難地點點頭,手機解鎖扔過去:“你幫我把行程發給他,讓他別擔心。我操,我真不行了,先瞇一會兒,麻煩你了。”
空姐不方便翻他的微信,就打開了聯系人簿。
幸好這里的備注還是梁寄沐本人名字,她順利找到,一板一眼幫方逾拾把行程交代清楚。
不省人事的方逾拾并不知道,這邊剛掛電話,梁寄沐就立即訂了目的地距離方廉私人小島最近的一趟航班。
私人島嶼不是能隨便降落的,方逾拾是方廉的兒子,當然有進出權,他想進去只能等方逾拾醒酒,或者硬闖。
硬闖不現實,他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只能先到附近等著跟方逾拾聯系。
……
方逾拾醒來的時候,手機上全是梁寄沐的留言。
他匆匆掃了一眼,回了個沒事,揉著快要疼炸的太陽穴下機。
“方小先生。”
借機人員早早就在等著了:“方總讓我們給你安排住處,這段時間您隨意去哪兒玩都可以。”
“方總讓的?”方逾拾皺眉,“什麼時候?”
“就在今早啊。”總管說,“袁女士還說要做一頓大餐等你吃呢。”
方逾拾腳步微頓,心底略略下沉。
昨晚不是還說要出人命嗎?今早又正常了?
他掏出手機,直接給袁莉打電話。
對面終于不再關機。
“你上島了?”
袁莉有些意外:“方廉昨晚給你說了什麼,你動作那麼快。”
“你想讓我來的吧。”方逾拾擰眉,“方廉呢?”
“他啊,臥室躺著呢。”袁莉調子高昂,很詭異,“啊,我看到你了。哎喲,臉色不太好,醉宿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方逾拾頗感頭疼,“你別瘋,小心你兒子政審過不去,耽誤考公。”
袁莉:“……”
袁莉冷笑:“方家的孩子還需要考公嗎?”
方逾拾要笑不笑:“他以后還是不是方家的孩子,得看我心情。”
峪席!
意料之外的,袁莉這回沒生氣,還心平氣和給了他個地址,讓他現在過來看好戲。
方逾拾心中的不安一直沒消失過,恰好這時,梁寄沐的消息發了過來。
【在追:我距離你很近,不到一小時,有事隨時聯系。】
方逾拾眼眶一酸,看了好半天,對梁老師的行動力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
他抿抿唇,趁帶路主管沒看這邊,悄悄給梁寄沐打了個電話。
袁莉給的地址就在芭蕉樹林后的那棟雙層別墅。
頂樓視野很好,怪不得剛剛能看到他。
方逾拾在袁莉面前三米左右站定,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把他怎麼了?裝鬼嚇瘋了?”
“我可沒嚇他。”袁莉親昵地想去拉他,“你過來看就知道了。”
方逾拾嫌惡地避開,徑直略過:“你最好別干蠢事。”
他前腳剛踏進房子,后腳就聽到袁莉的手機在響。
他側目望去,袁莉大大咧咧當著他面接起。
方廉的嘶啞聲音再次傳出。
“方凱……你在哪兒?”
方逾拾放在口袋里的手逐漸縮緊。
“你看,他到處亂喊。別怕,你爸就是癔癥了,昨天給方逾棲和小凱打電話,對面都沒接,就你接了直接飛過來,我都沒機會阻止。”袁莉毫不留戀切斷通話,比了個請進的手勢,“進去嗎?還是要先吃個飯?”
方逾拾默了幾秒:“先吃飯吧。”
“好。”袁莉好脾氣地帶他去客廳。
方逾拾不緊不慢跟上,手在口袋的手機殼上不停敲擊著。
1、9、7……
他敲出了串十一位的電話號碼。
袁莉還在倒牛奶,語氣溫和地仿佛對親生兒子一樣:“你喝了那麼多酒,早上喝點熱的,對胃好。”
方逾拾步子越邁越小,試圖延長時間。
從進到這樓開始,應該在二樓的方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這別墅里沒有保姆和菲傭,以這兩人奢侈程度,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正思忖著,又是一陣鈴聲響徹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