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收到紅包了。】
【在追:謝謝老板/親親/】
方逾拾看著親親的表情樂了半天。
有錢果然了不起!
他笑著發語音:“哥,我沒有新年禮物嗎?”
出乎意料的,那邊直接打來了電話。
方逾拾驚訝接起:“不是不方便嗎?”
梁寄沐言簡意賅:“剛剛不方便,現在方便了。”
耳麥傳來風聲,對面人應該在室外。
梁寄沐問他:“還在公司嗎?”
方逾拾點點頭,想到對方看不見,才說:“在呢。”
“去一樓大廳等著。”梁寄沐說,“我送你去機場。”
方逾拾差點被口水嗆到:“你現在要來?”
他忍不住看了眼表——5:20。
梁家在郊外,就算不堵車,過來也要三四十分鐘車程。
這也是他一開始就拒絕了梁寄沐相送的原因。
來接他,再送去城市另一頭的機場,最后再趕回去,可能就要錯過飯點了。
就算梁寄沐說沒關系,方逾拾也不會同意。
現在這家伙要趕過來?
瘋了嗎?
“嗯。”梁寄沐很平靜地在瘋,“騎摩托車送你,不會誤機。”
方逾拾忍不住提高音量:“這是誤機不誤機的問題嗎?太久了,你不用——”
“剛剛在廚房烤了餅干,總覺得我家金主會想吃。”梁寄沐忽然打斷他,溫聲笑了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出來了。”
方逾拾頓時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安靜好久,才輕輕說道:“那我等你。”
海城的街道年味不重,打工人回家,有錢人無意炸街。
也就來來往往堵不斷的車,才能顯出幾分熱鬧。
幸好梁老師的川崎不用杵在中間當裝飾。
方逾拾還在托關系搶購某知名平拍新發售的摩托,腦袋就被頭盔碰了碰。
他一邊關手機一邊抬頭,和一身機車服的梁寄沐對上了眼。
梁寄沐單手插兜,笑著往他懷里塞了盒餅干:“老板,去哪兒?”
公司沒有大燈,冷冷清清的大廳寥無人煙,卻被一雙灰色的眸子點的比外面霓虹夜景還亮。
從上次俱樂部離開,已經很久沒見梁總穿機車服了。
方逾拾愛不釋手摸摸這兒摸摸那兒,最后抱著頭盔和餅干,也不知道腦子在想什麼,脫口而出:“去開房?”
梁寄沐:“。”
梁寄沐扶額:“你真是……”
“怎麼?”方逾拾雖然隨口一說,但梁寄沐的反應還是讓他很不滿意,指責道,“和我開房委屈你了?”
“當然不是。”梁寄沐立即改口,拿手機就要訂房間,“你機票退了,開完房我讓私人飛機送你。”
論執行力,梁總比他金主更強悍。
要不是方逾拾手擋得快,這人幾乎就要付款了。
方逾拾氣笑了:“梁老師,你這麼敗家的嗎?”
飛一趟幾十萬,再有錢也不能那麼浪費啊!
梁寄沐認真道:“花你身上的錢怎麼能算敗家?”
男人的嘴在說情話方面從來都是無師自通。
方逾拾以前對這些免疫,但因為說的人是梁寄沐,還是忍不住受用。
他笑嘻嘻在梁寄沐微涼的唇上親了一口:“算了,等我回來再開吧,我訂房間。”
梁寄沐只好收起手機:“那我們現在去機場。”
方逾拾牽著他手,總覺得這人語氣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遺憾。
“路上開得快,你貼我近點,不用被風吹。”
梁寄沐仔細給他戴好頭盔手套,又順便在他肚子上貼了塊暖寶寶。
方逾拾跟幼兒園小朋友一樣老老實實站著任他擺布,一切收拾好,才長腿一邁,跨上摩托。
“這輛車……”他低頭掃到后面的熊貓抽象紋樣,驚奇道,“這他媽不是翟楠的嗎!”
這輛川崎正是去年在F大附近商場地下停車庫驚鴻一瞥,讓他對摩托產生興趣的啟蒙車!
梁寄沐:“……”
梁寄沐咳嗽了一下:“抱歉。”
方逾拾聽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他冷笑一聲,環著梁寄沐腰的手往衣擺鉆去,報復性在腹肌上抓了一把:“梁老師,你好會裝。”
梁寄沐猛地抓住他胡作非為的手,聲音啞了點:“方同學,彼此彼此。”
方逾拾趴在他背上,沒忍住,胸腔瘋狂鼓動,笑了出來。
梁寄沐無奈:“就那麼好笑?”
“我一想你把車鑰匙扔給楠哥就心疼。”方逾拾說,“你怎麼舍得的啊。”
梁寄沐隨口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方逾拾沒理解這句話的深意,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匹狼。
他只是問:“那楠哥當時開了嗎?”
“沒。”梁寄沐說,“我的摩托車從來不給別人坐。”
方逾拾:“你當時是不是從沒想過會讓我坐?”
梁寄沐低聲回了幾個字。
摩托車車速快,兩人還帶著頭盔,本來對話就比較困難,此時又恰巧一輛車經過,鳴笛蓋過了梁寄沐好聽的聲音,刺得方逾拾皺起眉。
他忍不住提高聲音:“你說什麼?”
梁寄沐嘆了口氣:“沒事。”
那聲嘆氣似乎是主人有意散到風里的。
但風的軌跡不受管控,在周圍轉了又轉,最后落在方逾拾耳邊。
他被這一聲嘆得心里酥癢難耐,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心頭飄過,抓也抓不到,只能任由它們流逝于指間。
梁老師騎摩托車確實不玩命。
不飚速度,不炫技巧,安分守己地過每一個紅綠燈,仿佛那天死亡壓彎的不是他。
方逾拾忽然想到一個幾乎沒可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