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逾拾:“……哪里的話, 還不夠早。”
廚師每次就像個隱形人,做完飯就走, 踩點起床的他很少有機會見到,以至于差點忘記這個人存在。
追人好難,追有錢人更難。
梁寄沐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看到餐桌上瘋狂摧殘煎蛋的人還愣了下:“起那麼早?”
“早啊梁老師。”方逾拾把摧殘稀爛的煎蛋一口塞進嘴里, 得體地笑道,“昨晚睡得怎麼樣?”
梁寄沐要笑不笑:“挺好的。”
“那就好。”追老婆主打一個進退有度,方逾拾分寸感十足地給他拉開椅子,“快吃早餐,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梁寄沐坐下:“你拿到駕照了?”
“沒呢。”方逾拾笑笑, “我送你到家門口。”
梁寄沐:“……”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是鬧哪出?”
方逾拾想了想,在他對面正襟危坐, 發表宣講肅然開口:“梁寄沐。”
燠一唽——
梁寄沐不由得也坐直身子:“到。”
方逾拾差點破功, 嘴角抽了幾下, 堪堪忍住:“你給追嗎?”
沒想到他那麼直白, 梁寄沐手一顫, 叉子碰到琺瑯盤, 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給不給啊,我現在很認真的!”
方逾拾不玩暗戀那一套, 喜歡就直說,想追就直追,如果對方真的抵觸,他也能在第一時間及時收手。
梁寄沐不合時宜地笑了下:“你要追我啊。”
“是我的話你給嗎?”方逾拾歪歪腦袋,“我挺喜歡你的。”
梁寄沐第一次從方逾拾口中聽到“喜歡”這兩個字。
但他知道,這不算表白。
方逾拾的喜歡不是獨一份。
所以,還不夠。
梁寄沐無奈抬手,抹去他唇邊一滴牛奶。
“那你追追看吧。”
……
楓御每周都有部門會議,不重要,但不去不行。
大多數人開會都會選擇摸魚,方逾拾平時就算不聽也就是發呆,今天卻跟旁邊的老安一起,在桌子下偷偷打開了手機。
老安覺得稀罕,湊過去問:“打游戲呢?”
“沒有,點外賣。”方逾拾頭都沒抬。
老安指著才九點半的鐘說:“現在吃午飯,會不會太早了?”
方逾拾看了他眼,嫌棄地重新低下頭:“你腦子里怎麼只有吃?”
老安更莫名其妙了,好奇地往下瞄了眼。
果然是外賣,但界面不是美食,是鮮花。
他驚異道:“你什麼時候那麼有情操了?”
“追人不得有點情操?”方逾拾訂了99朵香檳玫瑰加一支向日葵送去渡盛,“看著吧,渡盛老板遲早是我的。”
據他觀察,眾多花束里,梁寄沐一直偏愛玫瑰和向日葵。
老安:“?”
渡盛的老板……不就是梁寄沐嗎?
小兩口挺會玩啊。
他張了張口,還沒來及說話,就聽上面侃侃而談的副總厲聲道:“方逾拾!”
方逾拾剛付完款,嚇得差點把手機摔了:“嗯?”
“董事長找你。”副總推了推蒜頭鼻上的眼鏡,“你現在去一趟他辦公室。”
方逾拾:“……”
要是以前,他高低得罵上幾句。
但這次,他心里想的竟然是:幸好已經付過款了。
想到上次送花通風報信的幾個渡盛員工,方逾拾忍不住又打開手機,在會議室一堆人的注視下,一邊起身出門,一邊賄賂盟友。
梁老師這次發的圖片,最好不要只有手。
多露一點,他不介意。
方逾拾在進辦公室前一秒才把手機靜音。
他抬手敲敲門,聽到里面傳出一聲很撕裂的“進”字。
方逾拾擰了下眉,推門而入。
屋內不止有方廉,還有方凱和袁莉。
他腳步不停,從容地將門關上,甚至不用招呼,坐在了方廉正對面唯一一個沙發椅中。
袁莉腮幫動了動,方廉倒是沒有異議,不悅地看了眼他頭發。
“梁寄沐還沒讓你染回來呢?”
“嗯?”
方逾拾愣了下,后知后覺上次見面對方也沒追究他染發的事。
“上個月梁寄沐親口給我說想讓你染個頭發,我還沒來及提你就染好了。”方廉看他的目光帶著欣慰,“挺上道的,就是委屈你了。”
說著對不起的話,卻沒有對不起的意思。
方逾拾無心在意其中內涵,滿腦子都是某人偉岸的身影。
原來沒發生的路障,是梁老師幫忙擺平的。
袁莉笑道:“咱家里人,就數小拾最八面玲瓏。”
方凱翻了個白眼:“就是狗腿子。”
“注意措辭!”方廉低喝一聲,咳了半晌。
方逾拾給他倒水,挑眉和袁莉對視一眼。
袁莉無所謂地指了指一旁的燒酒,并不否認自己故意灌酒的行為。
方廉從醫院出來后,腦子一直不太清醒,偶爾渾渾噩噩的,反應非常遲鈍。
別說是袁莉,但凡方凱有點腦子,都能給他灌酒。
袁莉這個態度,比之前似乎有所轉變。
方逾拾沒吭聲,垂下眸子,緩慢地幫方廉順氣:“爸,少喝點酒。”
“沒事,我去醫院查過了,就嗓子不太好,其他好著呢。”方廉笑道,“小拾,我和你袁阿姨打算去島上過年,你去不去?”
方家的私人小島離華國很遠,方廉年輕時候經常去那里開趴。
當然,他開的趴可不只是喝酒跳舞那麼簡單,也就是老了開不動了,才施舍一般帶袁莉去過年。
方逾拾識趣地搖頭道:“我留下來加班,你們去玩就好。
”
“正好,方凱也不去。”方廉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我們去過幾天,你們兄弟倆在家好好的,小拾,辛苦你多費心,別讓他出去亂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