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接電話到現在,滿打滿算,剛好夠機程。
“不是不讓你出去玩,你倒好,騙我不說,做戲還做全套,挺用心。”
方逾拾既心疼錢又心疼人,心虛和愧疚包裹住心臟,蹲回去把腦袋抵在梁寄沐肩膀上:“梁老師,我錯了。”
其實他也搞不明白當時自己怎麼就腦抽撒謊了,但梁寄沐那個消息發來瞬間,方逾拾腦子里就只剩下倆大字——
查崗。
方逾拾都做好軟磨硬泡調情討好人的打算了。
結果梁寄沐捏住他后頸,大度道:“行,下不為例。”
方逾拾面色一僵。
是了,梁老師宰相肚里能撐船,當然不會跟他計較。
又不是嫉妒心,男人的占有欲其實很好滿足,同為男人他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何況他也坦言自己沒跟別人有親密接觸,梁寄沐沒道理繼續抓著不放。
他沒了調情興致,拍拍屁股起身:“那我回去補覺了。”
梁寄沐站起來問:“今天不用上班?”
“翹了。”方逾拾敷衍地打了個哈欠。
梁寄沐說:“我有份數據沒算完,要去學校那邊跑一趟。你先補個覺,晚上帶你出去跨年。”
大白天的時間不浪費?
放在往常,方逾拾肯定要無理取鬧跟著他一起去學校,但現在他有點不開心,便說:“好吧。你晚上穿什麼?我跟你配一下。”
那晚宋井溪和孟渭凡穿的也是情侶裝,可見不正當肉/體關系也能親親蜜蜜。
梁寄沐翹起唇角:“你穿白T恤吧。”
方逾拾沒多想,干脆答應:“褲子呢?”
“牛仔褲就挺好。”梁寄沐淡淡道,“再配個深棕色機車靴就更好了。”
方逾拾越聽越熟悉。
……等等。
這不是去攝魂當晚穿的嗎?
方逾拾猛地瞪向梁寄沐,心里無名火竟然滅了。
好奇怪。
他明明最討厭無理取鬧纏著一件事不放的人。
梁寄沐見他不答,忍住叫囂的酸澀,心里嘆了聲:“算了。穿什麼都可以,晚上我接你去買新衣服。”
說完,拿起手機和桌上的電腦包。
方逾拾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拉住他手:“你又要走?”
“和那邊約了九點半。”梁寄沐捏捏他腕部,“再不走要遲到了。”
方逾拾不情不愿松開手:“那你……”
早點回來。
四個字沒來及說出口,梁寄沐的手機就響了。
是研究所那邊的人在催。
方逾拾垂眸,松開了五指:“天冷,記得戴圍巾。”
“好。”梁寄沐臨走前,忽然轉身,在他眼睛上吻了吻,“去睡吧,做個好夢。”
方逾拾掀起眼皮,想到這人譴責他對小男生說德語,鬼使神差道:“Küssen Sie meine Lippen, Professor.(親吻我的唇,教授)”
梁寄沐動作滯在空氣中。
下一息,狠狠吻上了那張不老實的唇。
他們似乎總在玄關接吻,或許因為這里大概率意味著分離。
下次跟梁寄沐的告別可以改了。
不要抱抱,就要接吻。
方逾拾如愿討了個哄睡的深吻,回籠覺睡得格外踏實。
沒有電話,沒有鬧鈴,他甚至把方廉袁莉都屏蔽了,如愿睡到自然醒。
“你還要多久?”
方逾拾醒來的時候,剛巧接到梁寄沐的電話。
“下午嗎?行,下午我再去找你,等會兒我先去買衣服。”他磨磨唧唧起身,“中午不跟你吃,我前天約了客戶今天談合同。”
電話另一頭,梁寄沐笑了聲:“不是說翹班了嗎?客戶沒翹?”
“翹班不是離職,我瘋了才會放這只五千萬的鴿子。
”方逾拾抱怨道,“好煩,這人喜歡吃淡出鳥的日料。”
梁寄沐哄道:“下午我給你點炸雞。”
方逾拾順勢爬桿:“那我要魔鬼辣。”
“好。”梁寄沐笑道,“工作加油,晚上等你。”
方逾拾要工作的不滿平白因為這句“晚上等你”消散了。
可能梁總的加油buff顯靈,中午合同談得出奇順利。
方逾拾走出日料店神清氣爽的,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梁老師四點才能結束工作,時間足夠他去市中心購物。
購物,有錢人的爽點之一。
買東西是最好的發泄。
方逾拾今年累死累活跟狗一樣工作,當然要好好犒勞自己。
“先生,您穿這個真的很好看。”
火眼金睛的Sales一眼就能斷定他是個有錢人。
方逾拾對這些吹捧免疫,任由她們說得天花亂墜也無動于衷。
直到走到鏡子前孤芳自賞,嘖嘖幾聲,大手一揮:“全包下。”
沒有人可以拒絕穿著fashion的小拾總。
小拾總本人也不能拒絕。
他是個自戀的,照不得鏡子,可偏偏每家店都有鏡子。
購物中心逛一圈下來,直接刷爆一張信用卡。
方逾拾看著幾乎合不上的后備箱,遲來心痛。
他隨手截圖800塊錢的信用卡余額發朋友圈。
【兩小時的戰斗力,荒謬。】
朋友圈不常發不代表沒列表好友,這條剛發出去,下面就有一堆人嘲笑他。
【笑得想死,傳下去,拾爺連機票都買不起了!】
【兩小時就刷爆一張卡?拾爺,你戰斗力下降了。】
【哥你也太可憐了了,不然你喊我一聲姐,我轉你一百萬吧。】
方逾拾:“。”
都是群什麼人?他就沒有一個富得流油的散財朋友嗎?
方逾拾憤憤打字一個個回懟。
懟到方逾棲的時候,銀行卡忽然跳出一條轉賬信息。
【您尾號為xxxx卡12月31日15:27轉賬匯款收入2,000,000.00元,余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