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胖胖,你那輛五菱宏光還在不?”
江麓剛創業那段時間,家里給的資金有限,為省錢買了輛五菱宏光拉貨。
等收益好起來,五菱宏光就在倉庫落灰,再也沒見過外面的太陽。
江麓一聽就知道他要搞事,興高采烈道:“拾爺您一聲吩咐,我這邊立馬加滿油給您送過去!”
方逾拾滿意道:“你找個肌肉猛男,看上去就很兇很能打的那種,幫我去機場接個人,就用五菱宏光,車里也不用散味。”
江麓嗤笑:“真損啊哥。”
“損個屁,那車我還坐過幫你拉過貨,要不是臨時找不到車,你以為我想委屈它?”
方逾拾眼中只有“車”和“愛車”。
跟別的富二代不同,他對車愛不愛不看價格,只看款式和性能,下到十萬的電三輪,上到千二百萬的跑車,車庫里都有。
為了不被某些人發現,還專門把愛卿們停在了海城的某郊區私人停車場。
五菱宏光在方逾拾這兒面前也能算個五菱答應。
五菱答應的任務完成很順利。
方逾拾正做程序,包間門倏地被推開,一個穿貂毛大衣高跟鞋的美艷婦人陰著臉走進來。
“車是你安排的?”
方逾拾悠悠抬頭:“您坐了嗎?”
袁莉吧包扔到旁邊沙發上:“ 我能不坐嗎!”
那渾身肌肉的壯漢往旁邊一站,依照方逾拾的德行,她要是不上車,完全有可能讓人把她揍一頓。
“那就好。”他把電腦放在一邊讓它自己跑程序,“袁女生不喜歡我的愛車嗎?”
“愛車?”袁莉氣笑了,裹著貂絨在他對面落座,“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方大少爺開始喜歡這種低檔次的車了。
”
“您似乎對我有什麼誤解。”方逾拾笑的輕慢,沒骨頭似的靠掛在椅背上,儼然一副二世祖的混世范兒,“喜歡鋪張浪費的只有您兒子,可不是我。”
袁莉咬了咬牙。
方逾拾在她面前從來都是這副模樣,但聰明就聰明在,逾矩行為從來不干,只能讓人知道這小子混,卻抓不到把柄。
她也不是沒給方廉告過狀吹過耳旁風,可方廉根本不信,反倒教訓她不要試圖挑撥家庭關系。
一次兩次失敗,袁莉只能放棄,轉變策略。
方逾拾讓人送飲料上來:“吃,我爸專門根據你口味點的菜,多吃點。”
袁莉酒精過敏,看到送上來的雞尾酒,閉了閉眼,重新掃碼點了罐果汁,開門見山道:“小凱的債款是你扣下的?”
“說扣不太準確,我只是先壓了壓。”方逾拾說,“您也知道,我最近事情比較多,處理不懂事的小孩賭債太麻煩,只能等到有空的時候再處理了。”
袁莉蹙眉:“你剛回國,能有什麼事?”
“忙著結婚呀。”方逾拾還沒傻到把工作都告訴她,“我家那位要求比較高。”
“這麼快就你家那位了?”袁莉不無幸災樂禍,關心道,“怎麼樣,相處的還算愉快嗎?”
之前聯姻的差點就是方凱了,袁莉當然盡可能把梁寄沐的信息資料都查個遍。
方逾拾這種混世祖,跟梁寄沐那種老實人生活在一起能開心?
方逾拾要笑不笑:“這就不勞袁阿姨操心了。您管好您自己的工作就行,我聽說您那邊的進度不太理想,后天我爸回來,您可要給個充分的理由啊。”
袁莉筷子一頓:“你調查我?”
“人脈比較廣,聽說了而已。”方逾拾一口一口小酌雞尾酒,桌子上的飯菜一口沒動,“您最近的動作太大,想不聽說都難。”
“我說你回國怎麼這麼急。”袁莉忽然笑了,“是怕我搶你家產呀?”
方逾拾聳肩,意味不明道:“隨你怎麼理解。”
袁莉放下了筷子,手指不行相互揉捏,幾乎快要把美甲上的鉆摳掉:“我們沒有想把你踢出家門的打算。”
這話說的,多委屈似的。
放以前,方逾拾高低要陰陽她八百字。
但最近跟梁寄沐相處多了,整個人都沾染上了一種不染世俗的氣質,聞言竟然不怎麼生氣,只想看還有什麼幺蛾子沒使出來。
于是紳士地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袁莉說:“方逾拾,我活不久了。”
方逾拾喝酒動作不停:“什麼癌?”
袁莉表情一窒,猛地抬頭:“你怎麼知道?!”
“回國前就聽說你在京城到處求醫了。”方逾拾說,“不巧,我朋友在你去的那家醫院工作。”
袁莉的直角肩猛地塌下,有些哽咽:“你回國前就猜到了?”
“沒猜到那麼嚴重。”方逾拾摸了摸口袋里的煙盒,“我之前提醒過你,吃那些東西遲早出問題。”
飯桌上虛情假意的提醒,誰也沒當回事。
沒想到這天真來了。
方逾拾問她:“有病找醫生,你給我說,是為了博同情?”
袁莉閉了閉眼,眼淚逼回去后,才重新睜開,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我們沒想搶你的,我知道小凱的能力,不會跟你搶集團,我只是想把我們的東西管好,給他留一條以后的路。”
袁莉得病前還有爭一爭的想法,現在能把已有的保住,就謝天謝地了。
她自認真誠,方逾拾卻嘲諷地笑了。
“不會跟我搶?你覺得你搶了,就能搶到手?”他指腹摸著耳垂的洞,“還有,什麼叫你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