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手上的戒指。
梁寄沐大方地任他打量:“你的私事,我當然不感興趣。但我愛人的事,你覺得我有沒有資格過問?”
宋柏緊握奶茶,擠出的兩滴落在手上,他條件反射往身上抹。
回過神后,尷尬地無地自容。
梁寄沐視若無睹,沒有任何取笑他的意思。
可宋柏還是覺得窒息,他的老師只是靜靜坐在那,就給他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梁寄沐并不是一個溫柔的老師,沒那麼多閑工夫去關心學生心理活動和生活習慣。
是好是壞都與他無關,他在意的點從來就那麼幾個。
“宋柏,我現在不是以老師的身份勸導你,是以一個已婚人士的角度警告你。”
“別對我的人動不該有的心思。”
……
方逾拾拿著一包洗漱用品回來的時候,剛巧撞上匆忙跑出來的宋柏。
男生撞了一下門,差點跌倒。
他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怎麼了?跑這麼急?”
“沒、沒事!”宋柏像見了貓的老鼠,猛地掙開他手,“那個……謝謝您。”
“哦。”方逾拾滿不在乎地收回手。
宋柏眼尖地發現了他手上那枚鉆戒:“您……結婚了?”
“嗯?宋井溪沒給你說過嗎?”方逾拾樂得跟他展示自己七位數的鉆戒,“是啊,已婚。好看嗎?”
為了裝好孩子,他身上首飾卸得一干二凈,好不容易拿到“結婚戒指”這麼個光明正大帶首飾的理由,當然不會放過。
這鉆戒不是當婚姻帶的,是當裝飾帶的。
也不知道戒指哪里刺激到了宋柏,小同學臉色難看至極,甚至沒跟他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方逾拾擰了下眉。
他不喜歡沒禮貌的孩子。
看來下次去會所,不用點這位了。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梁寄沐神出鬼沒浮現,用楊枝甘露碰了碰他臉。
“看什麼呢?”
“看您學生。”方逾拾接過楊枝甘露乖巧道謝,“梁老師,桃李滿天下。”
“嘴貧。”梁寄沐忽然伸手攬住他肩膀,往身邊帶了帶,“有車,小心點。”
方逾拾半倚在他身上,瞇著眼享受了幾秒木香味:“嗯。”
梁寄沐對他的不抗拒很滿意,視線越過頭頂,明目張膽挑釁地看向對面在偷窺的男生,動作語氣卻很溫柔,故意低下頭道:“眼鏡好了,我們走吧?”
沒有任何接觸,但從對面的錯位視角看,就像是他在低頭親吻懷里的人一樣。
方逾拾無所察覺:“車停在哪里呀?”
“我已經讓人開過來了。”梁寄沐抬眼,確定對面那人離開后,輕輕把人松開,“抱歉,冒犯了。”
“沒事沒事。”方逾拾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想到宋柏跑走的模樣,好奇道,“您剛剛訓那位宋同學了嗎?”
“沒有,”梁寄沐面不紅心不跳,“只是問了一下他的家庭情況。”
方逾拾回憶了一下:“是交不起學費嗎?”
梁寄沐反問:“你很關心他嗎?”
方逾拾誠實搖頭:“我跟他不熟。”
梁寄沐勾起嘴角:“不用操心,你那枚徽章的價格,即便二手轉賣,也足夠他后面兩年的學費了。”
方逾拾看著他去開車的背影,抿了抿唇角。
這人怎麼說話那麼微妙呢?話中有話?嫌他敗家?
梁寄沐沒給他多余思考時間,紳士地替他打開車門:“快上車小拾,再晚點,到地方就要天黑了。”
……
開長途對一個人的駕駛水平和性格本身很有考驗。
方逾拾再一次從梁寄沐身上感受到了沉穩和可靠。
全程勻速,顛簸急剎喇叭都沒有,活像等距平移,就算有傻逼超車插隊,也不會生氣叫罵。
穩得除了午飯時間,方逾拾一直在安穩補覺。
要不說老一輩都說,結婚還得選年紀大的呢,年紀大確實會疼人。
他再次被叫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梁寄沐一人拿著兩人的行李,站在車門口小心翼翼晃他肩膀:“小拾,醒醒。”
“嗯……”方逾拾迷迷糊糊的,抓住他手在臉上蹭了蹭,“好困啊。”
梁寄沐目光不由得軟下來,指腹摩挲著他臉頰:“到地方了,上去睡吧。”
方逾拾皺皺眉,掙扎半天,費力撐開眼皮。
等看清面前人,立馬精神了,猛然松開手:“梁老師!”
還是這麼戒備。
梁寄沐無奈直起身:“醒了?”
“嗯嗯嗯!”方逾拾靈活地下車,拿過自己行李,“等很久了嗎梁老師?”
“沒有,剛到。”梁寄沐拿出兩人身份證遞給前臺,自然而然道,“麻煩開兩間房。”
方逾拾松了口氣。
雖然知道梁寄沐不會主動跟他住一間,剛才他還是不免緊張。
出差定的比較匆忙,他們對這邊酒店也不了解,就沒從網上訂。
反正來這兒旅游的人暫時還不多,現場不愁訂不著——
“抱歉先生,”前臺不好意思道,“我們這兒只剩一間房了。”
方逾拾:“……”
方逾拾:“?”
what?
這麼戲劇性的事情都能發生在他們身上?
他蹙眉道:“都沒了?總統房?家庭房?價格無所謂的。”
前臺在電腦上查詢后回道:“也都沒了,我們現在只剩下一間豪華雙床房。”
方逾拾震驚地看著安靜如雞的酒店:“全滿?你們這兒旅客素質挺好啊。
”
滿員的十層酒店樓找不到一絲人煙氣,誰信?
前臺公事公辦道:“是這樣的呢,可能還有些人沒抵達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