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喝茶的梁寄沐收得平靜:“謝謝。”
不愛寫字的方逾拾夫唱夫隨:“謝謝叔叔阿姨。”
他并沒有因為結婚就改口叫“爸媽”。
倒不是抗拒,就是不太習慣對著陌生人叫那麼親切,反正梁寄沐也沒糾正他,看起來比他還無所謂。
“喜歡就好。小拾,你這頭發再長點記得去把那幾撮毛剪掉啊。”梁青拉著方逾拾的手,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便接著說,“對了,你們婚房定好了嗎?”
“我們還是決定分房住。”方逾拾被抓著的手不自在縮了縮。
分房沒啥好瞞著的,反正兩家都知道是聯姻,還能逼著他們同居不成?
梁青:“不管因為什麼,都是結婚了,分房住怎麼行呢?”
方逾拾:“……”
還真要逼著他們同居啊?
因為頭發事件,他對梁青感官一直比較微妙,聞言求救般看向身邊的人。
梁寄沐成功接收信號。
附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問道:“要同居嗎?”
方逾拾閉了閉眼。
聯姻對象聲音太好聽了怎麼辦?
答:當然是讓他多說幾句。
方逾拾隱晦地搖了搖頭:“我怕打擾到您。”
梁寄沐聽得出,這是變相拒絕。
雖然很想說“不會打擾”,但作為一個成年人,該知道分寸,他喜歡是他個人的事,不能因為這個,影響對別人該有的尊重。
梁寄沐帶著白手套的手拍拍他后背:“我知道了。去跟朋友玩吧,這邊我來。”
方逾拾想多聽兩句,輕輕拽住他衣袖,往自己這邊拉近些:“那等會兒見?”
梁寄沐低聲回應:“等會兒見。”
方逾拾聽滿意了。
心情頗好地跟梁青道別,跟方逾棲去雙排對戰方廉方凱。
方廉在那邊敬酒,方凱一人在吃自助,幸災樂禍對他比了個中指:“新婚快樂。最近過得不太好吧?”
“謝謝。”方逾拾低調地伸出手,撩了把頭發,中指上的大鉆戒閃閃發光,“過得一般,不過肯定比你想象的好。”
方凱面容有瞬間的扭曲。
他諷刺道:“爸說你前段時間刷了八位數的賬單,不會就是這鉆戒吧?喲,結了婚還自己買戒指啊?”
“為什麼不行?我有錢娶老婆你很眼紅嗎?”方逾拾徹底不打算在方凱面前裝了,嫌棄道,“我憑自己本事賺的老婆本想怎麼花怎麼花,總比你賭輸了八百萬都還不起,還要求爸幫忙好。”
提到賭債,方凱臉一下變得煞白:“上周那個賬單是你給我寄來的?!”
方逾拾優雅落座,捏了個馬卡龍慢吞吞吃著,等最后一口咽玩,才不緊不慢回答他:“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楓御家辦的事宜都是我在管?”
要靠楓御出錢平賬,方凱不敢告訴方廉,只能去求家辦那邊。
很不幸,家辦一大半都是方逾拾的人。
他太懂得財務自由的重要性了,剛上研究生,就讓導師幫忙牽線,兩年下來基本掌控家辦。
表面上他的私人卡對方廉透明化,其實他大半資金財產,方廉根本無法接觸。
買鉆戒刷的卡是他故意為之。
是在用潛臺詞告訴方廉:就算聯姻了,他和梁家關系也不怎麼好,他方逾拾還是楓御的人。
這點,以方凱的腦子做夢都猜不到。
他只知道自己丟人丟到方逾拾面前了,惱羞成怒,把酒杯重重摔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方逾拾笑瞇瞇目送他,給助手發了個消息。
【F>10:賭場那邊繼續盯著,不用攔著方凱賭,你幫他瞞著方廉,至于賭債,暫時記上賬,別慌還,攢攢再說。】
天天幾百萬幾百萬虧,方凱可能會被罵幾句。
但一次幾千萬上億,就算不被逐出家門,方廉也會把他照死揍一頓。
而且,方凱他媽袁莉不是要回來了?
母子情深,如果袁莉為了瞞住方凱,愿意幫兒子還賭債,那方逾拾也沒意見。
方逾棲目睹全程,“嘖”道:“哥,你好壞啊。”
“你知道哥干什麼了嗎就好壞?”方逾拾無語。
“不知道,反正你笑得很奸詐。”方逾棲把手里的橙汁遞給他,“喏,消消火。”
方逾拾擺手:“不要果汁,給我酒。”
方逾棲抬下巴示意另一邊:“梁教授在呢,你想暴露你是個酒蒙子?”
“……”方逾拾憋屈地接過果汁悶了一大口,“下回給我拿雞尾酒。”
方逾棲跟他碰杯:“遵命。”
宴會的主角到得總是比較早,他們一下午的時間都在熟悉場地。
直到下午五點,嘉賓們才陸陸續續抵達。
梁寄沐和方逾拾被推出去被迫營業。
這是企業家族之間的宴會,他們只需要當好吉祥物,演好恩愛默契的籌碼就行。
有錢人就那麼虛偽,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的愛情是假的,他們也得演成真的。
方逾拾裝作緊張的模樣,問梁寄沐:“怎麼演?”
梁寄沐搖搖頭:“沒經驗。”
方逾拾眼睛睜得滾圓。
什麼沒經驗?沒恩愛經驗,還是沒裝恩愛經驗?
梁寄沐看出他眼底的疑惑,無奈解釋:“我沒談過戀愛,也沒結過婚。”
方逾拾倒抽一口冷氣。
我操,二十七年的母單?
他由衷感到佩服:“真沒想到,梁教授這麼……潔身自好。”
梁寄沐不置可否:“你談過?”
方逾拾驕傲起來:“當然——”
梁寄沐嘴角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