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意外,因為抽屜門就這點大,落點總有那麼30%的幾率和他觸碰。
但100%覆蓋……
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而那只“幸運手”似乎還嫌不夠,腕骨輕旋,五指對準他指縫,緩緩扣下去,指腹抵住抽屜門,一動也不動將他的手禁錮。
他們一個蹲著一個單膝跪著,方逾拾小幅度仰起腦袋,總覺得碰到了梁寄沐鼻尖。
他不習慣這種距離,沒再貿然搞小動作。
余光一半分給抽屜門,一半分給梁寄沐的脖子。
梁寄沐體脂應該很低,從脖子延伸至衣服下的鎖骨,線條分明,曲線流暢,喉結上下一滾,帶著方逾拾嘴唇也有點干。
該死。
他是gay。
性本好色,實在不好意思。
方逾拾舌尖抵住上顎,硬生生把余光全部收回,一瞬不瞬盯著手轉移注意。
某些人腦子抽抽來這一出,搞什麼?
那只受傷的手因為主人不負責任的使用,傷口泛出血跡更甚,有一滴不太懂事,順著對方掌紋落在了他白皙的手背上。
方逾拾尚未察覺,耳后便傳來梁寄沐誠摯的歉意。
“不好意思小拾,把你弄臟了。”
第20章
方逾拾耳朵“唰”一下就紅了。
不能怪他思想齷齪, 實在是人在亂七八糟的國外,受周邊環境影響,無法不想歪。
拾爺縱橫情場舞場多年, 葷話不是沒說過, 也不是沒聽過,但沒有一個人敢對著他這麼放肆。
雖然知道梁寄沐不是那個意思, 0經驗的方逾拾還是忍不住應激了。
他身子往前一傾, 差點兒就要雙膝落地。
至于為什麼是“差點兒”?
那必然不是因為他肌無力的雙腿,而是因為梁寄沐強有力的雙臂。
梁寄沐熟練地握住他手腕, 把他撈起來:“我發現你很容易腿軟,需不需要我找人給你開點補鈣的?”
方逾拾解釋得很沒有說服性:“我其實身體還蠻好的,特別耐操……操勞。”
梁寄沐為他的停頓沉默。
方逾拾低著頭,小幅度晃動手腕, 試圖把還被死死禁錮的可憐左手解救出來。
可始作俑者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握著他手腕,自然而然地將他帶離電視柜,半強迫拉到開放式廚房。
梁寄沐打開水龍頭用右手試溫,確定水熱了,才把他的手放到水流下。
手背上那點血跡很快被沖刷干凈, 還帶走了梁寄沐手上的血。
方逾拾擰了下眉,抽出旁邊棉柔巾擦著他倆的手:“自來水也不干凈, 等會兒用酒精多洗洗。”
“好。”梁寄沐沒有解釋這層樓有專門的凈水系統。
輕輕倚靠在吧臺邊, 由著左手被擺弄。
一般的吧臺尺寸, 大約到普通男性的腹部或胸口。
但梁寄沐身高將近一米九, 腰腿占比還特別過分, 吧臺臺面就只能到他腰際了。
他隨便往那兒一靠, 臺沿剛好嵌進他腰的弧度里,好身材一覽無余。
方逾拾不小心掃過一眼, 再沒敢抬頭看第二眼。
這男人怎麼回事?誰家賢夫良父穿家居服還把衣擺扎腰帶里啊?
不按舒服的穿,偏按騷包的穿,但凡做這事兒的人不是梁寄沐,他都要懷疑自己被勾引了!
方逾拾默念三遍罪過。
結果六個字的功夫,眼神往那邊瞟了七眼。
他忍無可忍,伸手一把拽掉梁寄沐扎進去的衣擺,羞澀道:“不好意思啊梁教授,我強迫癥,就喜歡對稱,一時沒控制住就……。
”
梁寄沐瞇起眼睛,把他看得頭皮發麻。
過了會兒,忽然彎唇淺笑一聲:“好,下次我注意。”
方逾拾松了口氣,終于把注意力從他77的腰上移開。
他喜歡一切漂亮的東西,梁寄沐的手屬于這些“東西”,所以方逾拾擦得心甘情愿,沒有任何伺候人的不甘。
“還好傷口不深。”他心疼道,“留疤可就不好了。”
對沒有愛情基礎的聯姻對象都能給予如此之大的憐憫和愛心,是不是對別人也可以?
梁寄沐壓了壓眉骨,想有骨氣地抽回手,又沒骨氣地一秒放棄:“男人有幾條疤,沒什麼不好的。”
方逾拾把棉柔巾輕放進垃圾桶,不敢茍同:“那還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更好。”
“說的也是。”梁寄沐好奇道,“你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嗎?”
方逾拾笑著離他遠了一步:“磕磕絆絆小擦傷還是有的。”
“明白了。”梁寄沐掏出手機,在搜索框輸入“嬰幼兒學走路防撞軟包護角”。
方逾拾看著他手機屏上一閃而過的某寶界面,好奇地踮起腳尖。
“哎!”翟楠剛藏好大玩偶,氣喘吁吁出來,大喝一聲過去拍他肩膀,“小拾啊,好久不見!”
方逾拾嚇了一跳。
被人往前一推,直接摔回梁寄沐臂彎。
梁寄沐好脾氣地把他接住,紳士地扶著他胳膊,意味深長道:“看來鈣片還是有必要買的?”
“……”方逾拾笑而不語,拳頭握緊。
等著。
老子回去就練腿!
陰差陽錯繞紅線的翟楠無視他哥們的贊許,尷尬道:“額,那我先回……”
“別慌走。”梁寄沐一手幫方逾拾整理領口,另一只手揮了揮,“電視柜下面的醫藥箱,幫我拿一下。
”
駭人的鮮紅傷口無比扎眼。
乖乖,兄弟沒救了,為了美色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