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翟楠:“……”
男人的通病: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有該死的虛榮心。
看著梁寄沐疲憊地揉太陽穴,翟楠真想不通,方逾拾怎麼就有那麼大的魅力?
梁寄沐身兼三職,是沒有休息日的,每天早七晚到凌晨,所有時間都被充分利用,全年無休。
可自從方逾拾回來,他不僅約人上了藝術鑒賞課,還天天想發設法跟對方偶遇,現在甚至琢磨起廚藝來了。
翟楠委婉開口:“這麼痛苦,不然算了唄?”
“誰給你說痛苦了?”梁寄沐輕輕掀起眼皮。
翟楠只覺得他自欺欺人。
剛想再勸,門鈴忽然響起來了。
梁寄沐沒骨頭似的扶著茶幾起身,懶懶散散走過去:“誰?”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方逾拾。”
“?!”
誰?
方逾拾?
他怎麼知道自己家地址的?!
梁寄沐錯愕間,下意識低頭看自己貼鉆的大骷髏頭家居上衣,以及黑白拼色風格潮流家居短褲衩。
“……”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死。
梁寄沐欲蓋彌彰掰上門鎖,強裝鎮定道:“不好意思,可以等五分鐘嗎?翟楠受了傷,玻璃摔碎在門口了。”
平安無事忽然被cue的翟楠:“?”
梁寄沐你他媽缺不缺德?
外面的方逾拾對他十分信任:“好的,不著急,您慢點處理,別傷著自己了。”
得到關心的梁寄沐笑笑,差點忘了對面是堵門,方逾拾是看不見的。
他很快收起笑容,轉身一把脫掉T恤,光著上身朝臥室跑。
邊跑邊跟翟楠打手語比口型:【手辦模型該收收!廚房倉庫,尤其書房,全都、上鎖!】
衣柜被粗魯打開,梁寄沐心狠手辣破壞掉整齊排列的衣服,從里面掏出一身勉強能入眼的簡約家具襯衫套上。
翟楠神出鬼沒繞過來,對他上下打量一番:“襯衫一半扎進腰帶里,更顯身材哦。”
梁寄沐不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膚淺?”
翟楠聳肩:“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哥們,你巴不得人家膚淺吧?”
梁寄沐面無表情略過他,還撞了一下他肩膀。
人從門口轉了一圈,又回到鏡子前:“扎左半邊,還是右半邊?”
“……”翟楠隨便一選,“左邊吧。”
梁寄沐點點頭,把右半邊襯衫衣擺扎進去了。
翟楠:“。”
翟楠:“你是不是有病?”
梁寄沐并不承認自己有病,只是單純不相信翟楠的眼光。
對鏡確定能入眼了,才整理頭發往門口走。
到玄關時,他目光忽然被裱起來的玻璃藝術品吸引住。
這件作品表現的是“可觸摸雨滴”。
看似透明的平面,其實全是密密麻麻的針狀玻璃,利用構造和背景顏料的特性,不同時間段會折射出不同顏色的光。
但這不是重點。
梁寄沐此時眼里,可看不到這些光的藝術。
只能看到那些透明的、密密麻麻的針狀玻璃。
他垂眸盯了兩秒,伸出手打開封閉畫框,第一次觸碰這副早就買回來的藝術品。
……
方逾拾跟梁二叔發消息的時候,面前門忽地被打開。
他順勢收起手機,笑著抬頭:“梁教授,晚……哎!您手受傷了?!”
梁寄沐扶著門框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道很長的劃痕,從中指指關節延伸到虎口,不深,卻不停往外冒血。
經他提醒,梁寄沐似乎才發現這道傷口,波瀾不驚道:“沒事,小傷。”
“怎麼能是小傷呢?”方逾拾蹙眉,看他渾然不在意,直接抓住他手腕,“別垂著,快進去,我幫您處理一下。
”
“既然這樣,麻煩你了。”梁寄沐被握過的手腕發燙,默默跟隨配合,回到沙發上規矩坐下。
又趁對方轉身找醫療箱的功夫,一腳把翟楠沒來及收起來的游戲機踢進沙發底。
用力過猛,游戲機穿過狹窄的沙發底,和墻壁撞在一起,傳出一陣悶響。
梁寄沐懊惱地“嘖”了一下。
方逾拾回頭:“什麼聲音?”
“不小心踢到茶幾了。”梁寄沐說,“對了,醫藥箱在電視柜最左邊的抽屜里。”
方逾拾點頭,收回目光。
梁寄沐家裝修很清爽,干凈大方簡約,內里奢華,外表藝術,能讓任何人都感到舒服,就和住戶本人一樣。
這里擺放的每一種東西都完美地貼切梁寄沐,好像根本不存在無用之物。
硬要說起來,現在唯一和這里格格不入的,就是他方逾拾。
方逾拾心中嘆氣,勾了勾抽屜把手。
這應該是放藥的地方。
而沙發上的梁寄沐支著腦袋,淺笑看著他背影。
真可愛,那抽屜回頭卸掉裱起來好了。
……等等。
抽屜?
翟楠說,老趙的攝魂邀請函放哪兒了來著?
梁寄沐“噌”地起身,動作快過大腦,趕忙上前兩步單膝跪在他身后,抬胳膊去堵抽屜。
于是乎,紫色信函剛露出一角,還沒來及進入方逾拾視線,就被重新按了回去。
方逾拾眼前一恍,后背便覆上具溫熱的胸膛。
好聞清新的沐浴露香占領周遭全部領域,遮住大落地窗透過的所有落日余暉,影子把他整個裹挾住。
離得很近,近到明明沒有接觸,身體都在不由自主交換溫度。
緊接著,一只還在流血的漂亮左手,環著他小臂,按在了他拉抽屜的手上。
方逾拾呼吸霎時窒住:“梁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