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拾悶悶戳鍵盤。
【F>10:梁教授?】
消息發出去,對面安靜如雞。
應該是在忙,沒看到。
方逾拾手支撐腦袋靠在車窗上,指尖磨了磨太陽穴。
聊天記錄往上翻,他忽然發現件很無關緊要的大事。
自己之前發消息,梁寄沐好像每次都是……秒回?
意識到這點,方逾拾面無表情合上了手機。
人類這種生物非常容易得寸進尺,他可不能養成不好的習慣。
不過話說回來,梁寄沐真有那麼閑嗎?
一邊上班教書搞科研,還要一邊管理公司。
說實話,他家有錢,方逾拾一點都不眼紅。
一命換十金,鐵血打工人梁寄沐應得的。
這種人的生命中,估計每天都是程序化的活著吧?挺沒意思的。
他撇撇嘴,放下了支著腦袋的手:“叔,就停這兒吧,辛苦了。”
方廉也不知道抽哪門子瘋,今天叫他們都回去吃飯,八成是年紀大了玩到盡了,開始想要膝下子孫環繞的天倫之樂了。
方逾拾作為“孝子”,自然無法拒絕。
不過這頓飯注定吃不好,方逾棲那丫頭跳舞體力消耗大,他得先買點宵夜準備著。
小姑娘愛吃甜品,正好,老別墅區對街的巷口里有家很火的面包店。
這家常年排隊,各大媒體平臺的探店博主成堆來。
現在網紅店就喜歡搞饑餓營銷,買東西做東西限量,還不開通外賣平臺。
不說別人,江麓那狗東西的甜品店也玩這套。
方逾拾還沒走到拐彎的地方,就已經看到了排的長隊。
“……”
他為數不多的耐心實在不想用在排隊上。
但親兄妹之間的心靈感應,總能在這種無用時刻出現。
在他專門想走的時候,方逾棲發來一個地址,和他現在所在地重疊。
【鈕鈷祿·棲:哥~哥~想~吃~】
【F>10:你怎麼那麼多事?】
方逾拾臭著張臉把人暫時拉黑,不悅地排起隊。
買面包的時候,方廉一連催促了好幾條消息,全被他以路上堵為緣由擋回去了。
回去專門偷偷摸摸走后門,把面包藏在后院里,才翻回正門。
一進門,方廉的聲音隔著前廳傳來。
“說了幾遍了?不許穿這麼短的裙子。走出去成什麼樣子?”
緊接著,就是方凱不懷好意的陰陽怪氣:“路上回頭率挺高的吧?”
方逾拾飛快擰了下眉,換鞋朝餐廳走去:“爸,怎麼了?”
“回來了?”方廉指著旁邊的方逾拾,“你看看你妹妹穿的!成什麼樣子?”
穿著洛麗塔的小姑娘滿臉郁色,原本高高扎起的蝴蝶結丸子頭都被拆散下來了。
他沒應,走過去把方逾棲的頭發輕輕挽起,壓低聲音附在她耳邊:“打你了嗎?”
方逾棲搖搖頭,偷偷對他吐了吐舌頭:“沒事,他罵我聽著就是了,又不是第一次。”
方逾拾綁了個規整的馬尾,揉了揉她劉海:“吃完我們就走。”
“你們倆在那嘀咕什麼呢?”方廉不悅,“我讓你訓訓這丫頭,你倒好,給她慣的沒規沒矩!”
方逾拾掐著掌心:“我回去再說她。”
方廉指指看熱鬧的方凱:“都是一家人,還有什麼不方便?女人就是麻煩。”
后者嬉皮笑臉附和:“就是啊,哥哥。”
方逾拾差點一句臟話就脫口而出了。
萬幸手被女孩死死拉著,才忍住沖動。
每次回來都是這樣,雞飛狗跳,總能因為各種瑣碎小事吵得不可開交。
今天就算方逾棲穿著花棉襖回來,方廉也有理由把人罵一頓。
但有什麼辦法呢?
情勢所迫,還不是得忍著。
“上大學后會慢慢懂事的。”方逾拾坐下給方廉倒酒,成功把話題引走,“說起來,爸今天喊我們回來,是想讓我幫忙找學校嗎?”
方凱笑容瞬間消失。
他上學晚,初二休學一年,初三復讀一年,找關系上了私立高中,因為成績太差留級一年,高三又因為闖禍被退學,重新找的學校落學籍。
今年。
很不幸,他又沒考上大學。
同樣22歲,方逾拾是藤校畢業的優秀研究生,他還是個落榜的高三生。
方廉果然不再關注方逾棲,恨鐵不成鋼瞪他:“是啊。小拾,你在學校這方面關系網比我大,能不能想個辦法把他送進大學?”
方凱啪得撂下筷子:“誰要——”
“閉嘴!”方廉忍無可忍,“要不是你沒出息,用得著你哥為你操心?!”
方凱臉色漲紅,吭嘰半天說不出辯解。
因為方凱罵得對。
方逾拾桌下拍拍方逾棲腿,示意她笑得收斂點。
“國內的大學可不好找關系。”他看向方凱,真情實意關心建議,“不然送出國吧?”
方廉還沒說什麼,方凱就直接拍桌子站起來:“我不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把我送出國是不是就沒人跟你爭家產了?!”
方逾拾無辜眨眼,痛心道:“我是你哥,怎麼會有那麼惡劣的想法?我是真心為你考慮的。”
方凱恨死他這副做作的樣子了:“方逾拾你他媽心里想什麼自己清楚——”
啪!
一個巴掌徹底終止了方凱的話。
方廉氣得嗓門沖吊頂:“老子還活著呢你現在就滿腦子家產,是不是心里盼著我早點死?”
方廉早年抽煙喝酒黃賭嫖,現在身體逐漸出現后遺癥,按摩針灸療養師請了一個團隊,怕死怕得要命,方凱一句話,直接就能破他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