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凱:“……”
有時候真不知道,方逾拾到底是脾氣好,還是臉皮厚。
方逾拾笑瞇瞇擋住他的去路:“有件事情,我得囑咐你一下。”
方凱:“什麼?”
“你罵我,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方逾拾搶過他懷里的酒,“但是進去后,對方逾棲和梁寄沐,嘴巴放干凈點。”
他都舍不得多罵方逾棲一句,怎麼能容許方凱滿嘴跑火車?
至于后者……對梁教授說臟話,總感覺是一種玷污。
方凱不屑:“胳膊肘往外拐,剛結婚就維護上了?”
“隨你怎麼說。”方逾拾把酒扔給旁邊有眼力見裝透明的服務生,“撤掉,換紅酒上來。”
方凱一驚:“哎!你想干嘛?那是爸讓我拿的!”
方逾拾:“梁家的兩位長輩不喜歡喝白的,來之前,爸沒給你資料嗎?”
方凱心虛了起來。
當然給了,但他沒看。
方逾拾慈愛地拍拍他肩膀:“沒看?沒事,哥給你善后,等會兒幫你送進去。”
方凱懷疑地看著他。
狗腿子會這麼好心?
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他不懂紅酒,只能不甘不愿進屋。
他進去后,方逾拾笑瞇瞇問尚未離去的服務生:“等會讓進去后,該說什麼你知道吧?”
服務生笑笑:“小先生拿錯了酒,幸好您早有準備,給各位長輩準備了禮物。”
方逾拾心情大好,掏出錢包拿出一疊紅票子塞他手里:“我掐指一算,你前途無量。”
距離約好的點還有半小時,梁家兩位長輩家住的遠路上耽擱,估計要踩點到。
方逾拾無心在房間里虛情假意,出去買了根棒棒糖,叼在嘴里緩解煙癮。
結婚有利戒煙,他已經很久沒碰了。
身后窸窸窣窣,方廉也不知道怎麼和梁寄沐出來了,看動作,似乎是方廉邀請梁寄沐抽煙,梁寄沐在推辭拒絕。
方逾拾咬了咬可樂味棒棒糖。
老頭子真沒眼力見,梁教授一看就不可能抽煙好嗎?
他實在好奇,偷偷摸摸挪動腳步,縮短彼此間的距離,光明正大偷聽。
法律上都是一家人,聽一聽又不違法。
方廉嗓音被煙熏得略啞:“我的意思是最近先湊和辦個訂婚宴,態度現有了,婚禮以后就無所謂了。”
原來是籌劃婚禮呢。
方逾拾心道也好,省事兒。
“我不贊同。”梁寄沐語氣意外得不容置喙,“聯姻歸聯姻,該有的儀式感,一個也不能少。”
方廉“嘖”道:“其實真沒必要,我們小拾很懂事,會理解的。”
方逾拾一個大白眼差點把黑眼珠子掀過去。
心里吐槽還沒出,梁寄沐緊接著開口。
“我能給的,為什麼要委屈他?”
“……”
咔嚓。
方逾拾口中的糖塊,被咬碎了。
很難描述聽到這句話是什麼心情。
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沒聽到過這種話,所以找不到詞來形容。
海城香樟樹多,裹滿熱意的暖風一吹,樹葉和人心就一起被吹散開。
方逾拾耳邊全是沙沙聲,再聽不見梁寄沐的聲音。
那兩人應該是走遠了。
咬碎的糖果姍姍來遲泛起甜味,方逾拾摘掉光禿禿的小棍,想用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扔進垃圾桶。
這時,一道虛弱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你是……小拾?”
方逾拾手一抖,原本能完美三分的棍棍在垃圾桶邊緣磕了一下,顫顫巍巍才驚險落進去。
他松了口氣,轉過頭笑笑:“梁叔叔,梁阿姨。”
很巧,梁寄沐爸爸媽媽都姓梁。
梁青輕輕點頭,臉上的笑容卻在觸及他頭發的時候頓住。
“你染的頭發嗎?”
方逾拾一愣。
沒想到第一個點出頭發問題的不是梁寄沐,而是岳父岳母。
他微不可查攏了攏眉心。
和梁寄沐禮貌有風度的口吻不同,梁青的語氣極強勢,他很不喜歡。
于是解釋的話忽地卡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梁青:“你……”
“媽。”
方逾拾聽到這聲音,驚訝回眸。
這人不是回去了嗎?
本該包間坐著的梁寄沐快步走來,半有意無意,擋在他和梁青中間。
梁寄沐垂眸,淡淡看著母親:“我讓他染的。”
方逾拾:“?”
簡單幾個字出來,在場四人瞬間安靜如雞。
方逾拾透過梁寄沐的肩膀,不經意將梁青的神情納入眼底。
他眨眨眼睛,恍惚有些眼花。
因為他竟然從梁青的眼中,看見了一抹……
失望和恐慌?
第8章
“八筒。”
“碰!”
“哎我出錯了!”
“滾蛋!打個麻將還悔棋,丟不丟人……”
十一國慶,華國各個地方都是報復性旅游的社畜和學牲。
方逾拾和江麓宋井溪幾個不想人擠人,選擇老老實實窩在海城,聚一塊兒喝個小酒,打兩把麻將。
江麓悶悶抱怨:“跟你們打麻將真累,不靠運氣,純靠腦子。”
在場四人除了他,都是板上釘釘的家族公司繼承人,腦袋轉的快,記牌記得賊六。
宋井溪和方逾拾就不多說了,宋井溪的大哥宋堯更是重量級。
不愿意繼承家業,自主在國外創業,現在規模都快趕上江家了。
方逾拾輕笑一聲,把手里牌往外一丟。
面前牌堆“啪”的倒下,整整齊齊寫著“胡了”。
“我操!”江麓努而打開支付寶轉賬,“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手氣不好,都輸五萬了!”
“自己能力不行,就別怪運氣。”宋井溪嘲諷他,“方逾拾手氣也爛啊,人家怎麼沒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