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和云枝說:“二叔病危那會兒,你在小閣樓里發高燒,我真的給你喂過藥。”
云枝道:“我以為你只是看了我兩眼。”
“沒,路上我聽說你在床上躺了很久,病得特別厲害,他們想給你喂藥都喂不進去。我就當是給自己積德了,泡了一碗藥端到你房里去。”
沈錦旬頗為得意地打了個響指:“一進門,看到你穿著我襯衫,抱著我枕頭,嚇得藥先灑了一半。”
云枝嫌丟臉,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你要提起這個,那我不和你講話了。”
“那不說這個。”沈錦旬說,“之后我費勁地喂了好久,真的一口都沒喂進去,看你那時候已經不清醒了,就什麼……”
看他一臉回味,云枝道:“你不會嘴對嘴吧?”
“當然不。”
他剛想表揚沈錦旬很紳士,心志堅定,一點也不愛趁機吃豆腐。
就聽到沈錦旬道:“藥味那麼苦,我聞聞就想吐了,怎麼能進嘴?”
云枝:“……”
“我捏住了你的鼻子,想要等你呼吸不暢了,嘴巴就乖乖張開了。”沈錦旬道,“我想錯了,你張嘴的時候直接咬了我一口。”
手背上被虎牙咬出了血,他去醫院治傷,云枝莫名其妙地退了燒,繼而被掃地出門。
鮮血使得云枝痊愈,也使得之后注定和沈錦旬糾糾纏纏。
云枝哭笑不得,抓狂:“你不是活該?!你還理直氣壯問我要醫藥費!”
沈錦旬說:“沒有理直氣壯啊,我這不是瞞著前因后果的。”
一時間云枝沒有找他算賬,可眼神亮亮的,貌似在暗自打著主意。
近期恰巧沈錦旬需要按時喝藥,每天想著法子躲避那股刺鼻苦澀的滋味,要麼拿來澆花盆,要麼倒進洗手池。
云枝本來看他恢復得不錯,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故意添堵。
“快喝,在我眼皮子底下喝。”云枝威脅道,“再磨磨蹭蹭的我要強制手段了。”
這期間,云枝的渴血反應不知不覺被戒除,沈錦旬試圖去要挾些什麼,都沒震懾力。
護士見云枝去洗空藥碗,眉開眼笑:“被男朋友管著,很聽話嘛。”
沈錦旬一臉崩潰,默默地吃了兩粒糖果。
“我也想吃糖了。”另外一位護士道,“唉,但要克制一下。院里剛發下來的一套制服,我穿都沒穿就知道肯定小了一號。”
“那你送我唄?”
“我也是出錢的好不好?兩百塊賣你。”
沈錦旬道:“能賣我嗎?”
“什麼?”那護士有點反應不過來。
“Tiro下一季度搭配的時裝,計劃要加一點制服元素。”沈錦旬一本正經道,“正好我閑著也是閑著,拿來看看。”
護士不疑有他,將護士服賣給了這位身世顯赫的病患。
在這一方空間里出不去,沈錦旬是閑得慌,閑到肚子里冒壞水。
看云枝開開心心地回來了,完全不知道剛才做了筆什麼交易,他心里發癢,沖云枝勾了勾手指。
……
白棲遲路過研究院,心血來潮兜了個彎,來探望沈錦旬。
外面日光明朗強烈,逼得他渾身武裝,在屋內也撐了一把遮陽傘。
看沈錦旬優哉游哉地半靠在床上,膝蓋屈起來,將棉被頂出了一個弧度,在空調房里被曬得暖洋洋的,舒服得半瞇起了眼睛,他不由地向往。
“曬太陽真的爽嗎?唉,我是注定享受不到了。”
盡管以前在云枝的詢問下,做過一些設想,對外表和行為習慣方面沒有血族特征的吸血鬼,感到非常離譜和恐懼。
但畢竟小老板和云枝都是自己的好朋友,白棲遲得知時出乎意料地沒有排斥。
“你需要喝替代劑麼?”他打聽。
沈錦旬道:“云枝天生不喝,我和他一樣也不喝。”
白棲遲坐到床邊,奇怪的是,他覺得床板動了動。只不過沒有多想,沈錦旬打斷了他的走神。
“公司最近怎麼樣?”
他道:“都不錯,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你爸太嚴厲了,往會議室一坐,大家大氣不敢喘,都在巴望你快點回來。”
護士發現有客人來了,沈錦旬沒在午休,便過來給他量了個血壓。
“這次血壓比你之前的偏高了點。”護士提醒道,“注意不要太激動,得靜養。”
照理來講,沈錦旬不需要被管得那麼嚴。
可惜作為沖突事件的受害人,罕見的被初擁的人類,在離開研究院前,他如同重點觀察的活標本,處處被盯著。
他道:“好的,明天一定正常回來。”
白棲遲掃視了一圈周圍,沒瞧見云枝的蹤影:“小枝是不是快要去學校軍訓了?還是已經去了?”
護士望著白棲遲的紅色眼睛,驚訝地認出他是Tiro的藝術總監,時尚圈風頭正盛的大設計師,忍不住欣喜。
她道:“你們是不是要討論制服那什麼……”
碰見偶像,她有些結巴:“我、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慢聊。”
白棲遲一頭霧水:“什麼制服?對了,云枝呢?”
沈錦旬反問道:“下次大秀不是說要加入這種元素?”
白棲遲嘟囔:“我不記得你說過這些,那制服呢?我來看看。”
話音落下,他起身要去衣柜,卻被沈錦旬攔住。
沈錦旬道:“我來找找。”
打開衣柜的門,他看著躲在角落的穿著制服的云枝,彼此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