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他表情遺憾對沈錦旬說:“我應該把你的西裝送過來的。”
沈錦旬確實很緊張:“……”
宴父和宴母喊他過來坐,他僵硬地坐到云枝身邊。
“現在才有空來見你,真是不好意思。”宴母道。
沈錦旬聽她這麼說,急忙道:“不,是我應該早點來拜訪您和叔叔才對。”
家長們感謝沈錦旬愿意幫宴煥的忙,又問了兩句傷情,又不住地往沈錦旬臉上看。
沈錦旬的長相與他們想象中的有很大出入。
他們聽過一些描述,沈錦旬能夠靠一人之力拖住樓憑和其余血族,還把樓憑打得半死不活,且據說脾氣不怎麼樣,有些目中無人。
這種強悍的能力和自我的個性,他們只能聯想到一個強大威猛的形象。
可是沈錦旬其實長得很俊美,皮膚是冷白色的,五官精致得不像話。
……難以把眼前人和所謂的打架高手聯系在一起。
被仔細打量著,沈錦旬心臟狂跳,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亦或者哪里令他們不稱心了。
過了會,宴父問:“你家里父母是做什麼的?”
吸血鬼的想法單純,只是想聊聊家常,但沈錦旬如臨大敵。
他心說,果然還是對我不太放心,需要刨根問底看看家世。
商人會被歧視嗎?
自己年幼喪母,會被懷疑心理不健康嗎?
沒來得及組織好語言,云枝替他說道:“他媽媽走得早,爸爸現在是財團的總裁,他自己之前也在打理一家子公司。”
云枝還講:“他的二叔養著我,我們是一起長大的。”
宴父沒料到沈錦旬是單親家庭,道:“這樣啊,抱歉。”
然后他們說起了別的事情,沒有多問,直到要告別了,也沒數落沈錦旬有哪里不好的意思。
沈錦旬并未因此松懈,緊繃著神經在應對。
臨走前云枝送了他們一程,宴母拉著他說了些悄悄話,沈錦旬豎著耳朵偷聽。
“他家里還好嗎?”
“唔,沒什麼的。”
“好像童年不幸福的小孩,長大以后會有不同程度的缺愛?”
“啊?”云枝愣了下。
不遠處,沈錦旬裝作在玩手機,垂下來的眼睫顫了顫。
接著宴母道:“相處下來我覺得他心思蠻細膩的,我覺得這樣子的話,要多關心他一點。”
云枝笑了笑:“我會的。”
“你笑起來和你爸真的很像,他也有酒窩。”
“真的?之前看照片我沒發現。”
“是啊。”宴母頓了下,繼而道,“剛才問你的那些,是因為我們把你當家人,希望能多了解你一點,也跟著把他看做是家人……不止你會,我們也會的。”
她姿態優雅地握住的云枝的手,拍了拍手背:“可以的話,抽空回家坐坐。”
·
宴煥預約了明天一大早的小手術,由薛風疏的同學種植假獠牙。
怕自己起不來床,他今晚睡在這里。
前段時間他處在觀察期,同樣是和云枝和沈錦旬待在同一屋檐下。顧慮到沈錦旬被初擁不久,情緒很不穩定,他都努力在當透明人,沒有湊到他們面前去。
現在沈錦旬好了一些,他也肆無忌憚起來,大半夜躺在沙發上不睡覺,百無聊賴地翻閱著薛風疏沒帶走的書,以此打發時間。
另外一邊,云枝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看著母親寫給自己的信。
起初母親寫得端正工整,到后來孕期負擔漸大,大概是坐在書桌前覺得吃力,字跡變得潦草艱澀了些。
“寶寶,今天我做檢查的時候,教授說你有心跳了,不過我看了圖像,還是很小的一團。
”
“真想快點抱到你。”
“今天做出來的結果特別好,以前我問過其他醫生,他們都不看好你能順利生出來。現在這樣,是不是代表你也格外想見媽媽?”
“原來我的肚子可以變得這麼圓,寶寶你說你是不是胖胖的?”
……
字里行間都是期待和愛意,云枝目不轉睛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沈錦旬道:“寶寶?”
“干嘛,她不能這麼叫我嗎?”云枝說。
沈錦旬搖了搖頭,再說:“沒有啊,只是猜你喜歡被這麼叫。”
云枝否認:“哪里有。”
“小枝寶寶——”他笑著說了第二遍。
云枝感覺骨頭都酥了,投降:“好吧,是喜歡的,這讓我覺得她非常愛我。”
隨后他小幅度地吸了吸鼻子,靠在沈錦旬肩膀邊說:“以前開家長會,其他人的座位上會坐著爸爸或者媽媽,甚至還有兩個都來的,可是我一個都沒有。”
Raglan不會參加他的這些活動,沈習甫也不便出席。
偶爾薛風疏會來露個面,幫他和沈錦旬簽成績單,在沈母去世以后,薛風疏也不再來了。
“可我當時不太羨慕他們,我有寵著自己的老師,會幫著自己的大少爺,還有你,明里暗里會偏向我。”云枝道,“有時候惹我生氣了,你還要費盡心思討好我。”
他回憶道:“但我左手骨折的時候,想到那些同學如果在學校里被打了下,爸媽肯定是要來出頭要說法的,就特別嫉妒,我也想要被這麼護著。”
“嗯。”沈錦旬輕聲道。
這時候需要知情識趣地當一個傾聽者,不用太多回應,任由云枝的情緒發泄出來。
云枝道:“可現在我又變了。”
“變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