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旬嫌棄地說,“麻煩你拎拎清楚。”
畫面中,Raglan誘惑道:“那些信被我保存得完好無損,想知道在哪兒麼?你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說出來。”
云枝道:“我求你?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你不想看那些信?”
“宴煥失蹤那會兒,沈錦旬托了好幾家事務所去尋找,但凡他出現在哪個公共場合,就一定會被查出來。只要有身形相符的,就會立馬給沈錦旬打電話。”云枝道。
他緩緩踱步回去,又說:“他性子很冷淡,對宴煥沒那麼深的感情,這種財力和精力的投入,都只是因為我太擔心了。”
Raglan注視著他,仿佛在觀察一個陌生人。
印象中的云枝總是怯生生的,不太敢反抗,也不太敢發脾氣,更別說炫耀些什麼。
他纖細,脆弱,而且自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云枝變了。
他有些嘲弄地看著Raglan:“我想看可以自己找,他也能幫我,你怎麼會覺得我需要求你?”
被搶走的東西應該奪回來,而不是好言好語討回來,他不愿意再沉默、再低頭。
他道:“你要麼趕緊交代,要麼祈禱我能輕輕松松找出來,否則有的是辦法撬開你的嘴。”
Raglan倍感匪夷所思,荒謬之下居然笑了起來。
“你和以前很不一樣。”Raglan說。
云枝聳了聳肩,道:“不然對得起他那麼偏心我嗎?”
“口氣倒是蠻狂。”
“對待一個等著審判的罪犯,我難道和你客氣。”
顯示屏的對面,樓朔有些意外地感嘆:“還挺兇。”
他扭頭問沈錦旬:“你說是吧?”
沈錦旬漫不經心道:“很可愛啊。”
在從人類過渡到吸血鬼的階段里,他要是想出門不帶定位器,就要接受專人監管。
陣勢和電影里演的一樣夸張,黑墨鏡黑西裝,腰帶上綁個通訊器,氣勢十分酷炫拽,跟在他身后,搞得像哪個黑幫太子爺出來兜風。
在云枝出來以后,他們本想在四周逛逛也不能成行,緊跟著他們的幾個電燈泡太毀氣氛了。
沈錦旬注意到旁邊商店有賣糖葫蘆的,跑過去給云枝買,一排人在他后面追。店家被嚇得一愣一愣的,坐在店里寫作業的小姑娘“哇”的一聲哭出來。
“都怪你們。”沈錦旬抱怨。
有人摘下墨鏡,試圖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兇神惡煞,然而眼尾處有一道明顯的疤痕,感覺殺氣更加濃了。
小姑娘咽了一口口水,向身為店主的父親拋去求助的眼神,店主哆嗦著幫沈錦旬去取糖葫蘆。
沈錦旬沒發現價目表,于是問:“多少錢?”
這麼隨便一問,店主好像要給他跪下了,急忙擺手說不用,時不時畏懼地望向他身后那批人。
沈錦旬:“……”
費勁地付了錢,店主聽到收款提示音響起,瞧著氣場頗強的男人舉著糖葫蘆,怎麼看怎麼別扭。
就眼前這種分分鐘能撩起袖子砸錢的陣仗,真的很像惡霸。
他所認為的惡霸在出門后登上了輛黑色商務車,朝著云枝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蘆。
云枝咬掉一顆山楂后就不咬了,沈錦旬懶洋洋地斜著身子,靠在他肩膀上,嚼著上面透明的冰糖。
模樣人畜無害,甚至有些乖巧,是只狀態很穩定的新血族。
只可惜云枝一說自己要去趟畫室,他就不穩定了。
沈錦旬道:“那我跟你去。”
“你的傷好利索了嗎?大夏天的不要來回折騰了,在研究院里待著。
”云枝道,“我喊薛風疏來陪你。”
“薛風疏?我才不要。”沈錦旬抗議。
但是抗議無效,云枝第二天看他還在沉睡,打算偷偷溜去畫室上課。
沈錦旬緊緊地抱著他,他好不容易從胳膊的束縛中脫困,背上書包要去那家美術輔導機構。
因為沈錦旬的病情,這次云枝想要向老師請兩個月長假,商量后很快達成了共識。
沒有上晚自修,將自己之前尚未完成的作品補好以后,他就收拾著畫具回研究院了。
另外有幾個新來的插班生也要放學,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
其中一位扎著高馬尾的女生似乎對他有好感,一會夸他的小虎牙很可愛,一會問他要聯系方式。
云枝沒有答話,她翻著手機的畫室同學群,很快找到了備注為云枝的社交賬號。
“我直接加你好友啦!”她道。
云枝說:“我……”
“喂,云枝?!”有人在不遠處喊他。
他循著聲音望過去,發現對方的長相很眼熟,隨即愣了愣。
“姚宵?”他不確定地說。
這人是他的高中同學,這些年斷了音訊,卻在這里恰巧碰上了。
女生與此同時也注意到了他,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邊,嗓音清甜地喊了聲哥哥。
姚宵介紹道:“好久沒見了啊,對了,這是我妹妹。”
云枝笑了笑:“你妹妹長得和你好像。”
女生不太服氣地說:“哪有啊!”
姚宵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喜帖,說:“正好我下個月要和倩倩結婚了,邀請你來喝喜酒。”
云枝收下了,打開看到另一個熟悉的名字,笑了笑:“和高中同學?”
“是的。”姚宵說,“時間過得可真快,一眨眼都大學畢業了,我是畢業典禮上求的婚。
”
云枝記得他們是高中就開始談戀愛了,沒想到能順順利利地步入婚姻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