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自己和宴煥的聊天框依舊毫無動靜,郁悶地揉了揉頭發。
沈錦旬搭上他的肩膀:“我會和樓朔約個時間,去和宴歲說清楚。”
云枝悶悶道:“讓我來吧。”
這件事沒法再耽擱,他回家后就和樓朔溝通好,與宴歲說上了話。
講清楚了來龍去脈,繼而道歉,他惶惶不安地擔心宴歲會發火。
宴歲問:“最近小煥都住在您那邊嗎?”
“是的。”他緊張得險些結巴。
感覺到了宴歲的沉默,他繼續說:“對不起,我很抱歉。”
過了好一會兒,大概是宴歲終于緩過神來,于是禮貌又生疏地說:“錯在樓憑他們那邊,并不在你身上。”
“我該早點告訴樓朔的。”他自責道。
“可惜他沒有取得小煥的信任,我知道我弟弟耍脾氣的樣子,誰都拿他沒辦法,可以理解你的難處。”宴歲說,“我會把樓憑找出來的。”
沒想到宴歲的脾氣那麼柔和,這不免讓云枝想到了自己的爸爸。
無論是從樓朔這邊得知的信息,還是看照片上的表情神態,那個本該成為一名好父親的血族非常溫潤。
結束了對話,云枝失魂落魄地去書房找到沈錦旬。
看到沈錦旬在沙發椅上看書,他就躺在旁邊,主動縮在對方懷里,被沈錦旬騰出手來摸了摸腦袋。
“怎麼不問問我說得怎麼樣?”他道。
沈錦旬說:“我知道你一定溝通得很順利,宴歲客客氣氣的。”
云枝納悶:“是不是在房間里裝了監視器呀?”
“請你拿出證據,否則我要向你討名譽損失費。”沈錦旬道。
云枝發覺沈錦旬的手機是燙的,勾著沈錦旬的脖子要他解鎖。
“你剛才在干嘛?”
“怎麼都開始查男朋友手機了?接下來是不是要我交銀行卡?”沈錦旬轉移他的注意力。
云枝不吃這套:“快點解鎖。”
說完,他掐了一把沈錦旬的腰。
沈錦旬不情不愿地坦白道:“慫恿樓朔在宴歲房門前偷聽,他轉達給我的。”
云枝想象了下,樓朔作為一只管理全族事務的尊貴吸血鬼,暗落落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動靜,該是怎樣一幅令人迷惑的畫面。
他忍不住嘴角抽搐:“你居然說服了他……”
沈錦旬道:“他被他哥爆錘一頓以后,發現我和我哥對打幾乎沒輸過,所以問我在哪兒學的空手道。作為交換,我讓他探探宴歲的態度。”
“薛風疏光顧著讀書了,周圍全是學霸,哪里會打架?”云枝道。
“他比我大五歲,個子長得比我快,身體也比我結實,在我成年以前,他應該有絕對的優勢啊。”
云枝回憶了下,哭笑不得道:“確實,雖然當時你比他矮了半截,但他和你每次都是兩敗俱傷,保鏢都拿你沒轍。”
沈錦旬平時西裝革履,看起來十分禁欲斯文,小時候也表現出與同齡人不一樣的穩重感。
但是真動起手來那種狂勁,放在現在就是五個薛風疏也不夠揍的。
這種反差流露出了往常壓抑的一面,為想要爭取的事物有種奮不顧身的偏執。
在薛風疏這邊表現出來的是反抗,而給自己則是保護。
云枝想到這里,說:“你以后不能打架。”
沈錦旬道:“都因為手肘骨折沒再去道館練習了,我哪來的場合動手?”
“不止是道館里,別的地方。
”云枝道,“你生氣的話。”
沈錦旬問:“上次我在酒店揍那個傻逼,嚇到你了?”
照理來講,云枝那時候醉醺醺的,不應該看得仔細。
不過他不是暴力狂,也不想讓云枝以為自己喜歡用這麼粗暴方法解決問題。
他答應道:“以后不會的。”
云枝說:“我怕你危險,就像酒店里那個,能用溝通解決的不要用拳頭。”
“不能的呢?”
“沒什麼不能的,像樓朔那樣被找事?那你逃得快一點。”
沈錦旬笑道:“行,我以后改練田徑運動。要吃夜宵嗎?”
云枝沒有胃口,雖然想要盡量輕松一點,但宴煥此刻下落不明,很難不低落。
他說:“不吃。”
本來想說些什麼的,可原先在酒店和朋友們鬧了一場,再經過宴煥這件事,心緒劇烈起伏,已經很疲憊。
他閉了一會眼睛,打算稍微休息下,卻直接睡了過去。
再轉醒時,自己已經被抱到臥室里去了。
這瞬間騰起一股熟悉的口干舌燥,他又有了渴血反應。
他看沈錦旬在旁邊并肩躺著,黏到了人家身上去。
用鼻尖碰了碰沈錦旬的胳膊,嗅著睡衣上的洗潔劑和沐浴露香味,鉆到了臂彎里。
“哪里來的黏人精?”沈錦旬被弄醒了。
云枝說:“你讓我抱一會。”
沈錦旬看了眼他們現在的姿勢,道:“是我抱你一會吧。”
輕聲說完,他側了個身,面對面抱住云枝,胳膊收緊后牢牢地貼著。
“睡不睡得著?”他問。
云枝心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宴煥能不能好好睡覺。”
沈錦旬說:“這個問題我答不上來。”
“那你小時候睡覺,你爸媽會給你講故事嗎?”
云枝問完,小心翼翼地解釋:“宴歲說話很溫柔,我就在想,我爸會不會和他一樣,應該很適合給小孩講故事吧。
”
“你也很溫柔。”沈錦旬道。
慢悠悠地拍了拍云枝的后背,他說:“不會講,他們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