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旬在看財報,聽到他哥的名字就頭疼,道:“管他是什麼意思。”
說是這麼說,他問:“我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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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風疏的車是本科畢業的時候買的,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性能不如之前那麼好。
再加上他不注重物質享受,平時作風低調,買的時候只考慮了經濟實用,和所謂的豪車沒辦法比較。
被兩輛越野車追著的感覺很不好,薛風疏在市區的小弄堂里繞彎路,試著甩開他們,可惜他們緊追不舍。
察覺到了薛風疏的意圖,他們甚至動作更加急切了一點。
前面的胡同很窄,薛風疏擠了進去以后,眼神四處搜尋,看哪里能夠藏得下宴煥。
“嗯?”
□□的噴灑量不多,宴煥懵懵懂懂地轉醒,在細開一條縫隙的行李箱里掙動了下。
他有些生氣地說:“薛風疏!你找死?”
薛風疏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給云枝打了通電話,沒想到云枝沒有接。
時間來不及再次呼叫,他沉聲問:“相不相信我?”
宴煥怔了怔,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壓根沒有相處過多久的人類,在此之前甚至用不明噴霧讓他昏迷,這種問題的答案完全不用多說。
但是,在薛風疏路過巷子口注意到傷痕累累的他,脫下外套遞過來的時候,以及走到了樓上又折返下來,接自己去寢室的時候……
流露出來的好意應該是值得交付信任的。
他腦袋里一片混亂,木訥道:“我不知道……”
在黑暗的小空間中,他感知不到外面在發生什麼,自己所坐的車又驚險地駛向哪里,在他想要開口再說些什麼的瞬間,行李箱突然向前一沖。
——是急剎車。
緊接著,行李箱被拎了起來,顛簸得他頭暈目眩,忍不住要逃走。
可宴煥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不諳世事的嬌氣小少爺第一次那麼緊張,就連上次從樓憑手上僥幸跑掉,都沒有現在來得提心吊膽。
他被塞在一個架子上,后背砸了下,泛起一陣鈍痛。顧及不了太多,他著急地透過拉鏈縫隙往外看,只見到紫色的花藤垂落下來,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隔著這些花花草草,他看不到薛風疏,只能朦朧地捕捉到黑色的人影。
“在這里別動,也別說話。”
薛風疏抬眼看著花店的名字,給云枝發送了準確的坐標。
另一邊,宴煥遲緩地咬住了嘴唇。此時此刻,他不打算問眼前計劃有幾成把握,以及自己被抓到了會被怎麼樣。
只是很單純在疑惑。
把我放在這里了,那你怎麼辦呢?
第62章
看見云枝和沈錦旬要走,樓朔也想撤了,他喝了點酒不能開車,站在酒店樓下打出租。
可惜這里人多,排號排到了兩百多號去。
云枝坐在副駕駛上,見樓朔在那里干站著,問他要等多久。
一聽至少一小時,他看外面天氣悶熱,道:“我載你一程吧?”
“司機不太同意。”沈錦旬說。
樓朔想和沈錦旬拌幾句嘴,氣一氣這人,然而有陌生來電打了過來。
顯示只有八位數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屬于騷擾性質的。
但因為他以前因為錯過了求助,間接導致出車禍的吸血鬼被曬成癱瘓,所以有點心理陰影,連垃圾訊息都不敢漏掉。
他沒工夫嘴欠了,一邊接聽,一邊道:“算了,你們先走。”
沈錦旬走之前還向云枝澄清:“這可是他自己說的,不是我小氣。”
他們在停車場的出入口排隊繳費,慢慢悠悠地與樓朔擦肩而過。
樓朔看著這輛車晃了過去,念叨:“我不買保險不買房也不炒股,沒有孩子要報輔導班,有別的事嗎?”
想象中會有客服或者機器聲千篇一律地介紹廣告,然而這次居然沒有。
“呃……保險和股票是什麼?我不賣那些東西,沒開輔導班。”對面的吸血鬼說。
隨后他補充:“我姓宴,叫宴歲。”
樓朔愣了半秒,驚訝得有點結巴:“您、您好。”
晏家向來神出鬼沒,即便被邀請來聚會,也是形單影只的,總給其他吸血鬼一種疏離感。
對樓朔來講,也是如此。
平時八竿子打不著關系,連個新春問候都沒互相發過一句,這時候忽然說上了話,有些猝不及防。
“我是在論壇上看到了你的聯系方式,就找過來了。”宴歲道,“之前拜托了你的兄長樓憑幫忙找宴煥,現在好像是他出了點事。”
樓朔道:“對,我也找過宴煥,沒有找到。”
不過站在宴煥的角度上來看,姓樓的估計一律沒有可信度,不會愿意向他透露行蹤。他懊惱地想著。
他不知道的是,宴煥的反應比這更激烈。云枝想過把宴煥拜托給樓朔,宴煥聽完以后拒絕配合,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并表示,除非樓朔能讓他拔了獠牙解氣,否則他和樓家過不去這個坎。
“嗯,如果樓憑對他做過些什麼,他應該會連帶著避開你。”宴歲說,“其實我到現在都不太了解樓憑到底怎麼了?”
樓朔一言難盡地說:“等到他被抓回來,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
宴歲是宴煥的哥哥,親哥,但比宴煥的年紀大很多,和樓朔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