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態可以歸類為吃醋,他本就在戀愛中患得患失,稍一挑撥,便會忍不住警鈴大作。
但他絕不會在別人面前承認的。
天亮后,沈錦旬回房休息了一會。他感覺到云枝慢吞吞翻了個身,條件反射性地摟住了他。
云枝撈出枕頭底下的手機,潦草地看了眼時間,試圖逃避現實,用棉被蓋住了腦袋。
感覺到身旁的人去洗漱了,他沒再賴床,磨磨蹭蹭地黏過去,邊刷牙邊盯著沈錦旬看。
眼神天真澄澈,有點像仔細觀察人類的某種動物幼獸。
“沒睡好?”他問。
沈錦旬掙扎道:“哪有。”
“唔,怎麼醋了一晚上。”
不是疑問的語句,云枝碎碎念著,默契地斷定他的心結。
說完,身體還傾斜了過去,在他臉頰上留下了一個帶有薄荷牙膏味的早安吻。
“原來吃醋還能收獲投懷送抱。”沈錦旬說。
“要對家里的勞動力放尊重點。”
“勞動力在等股票暴漲,然后回家吃軟飯。”
說的是沈習甫留給云枝的財團股份,分紅不低,普通家庭足以過上游手好閑又優渥的生活。
不過,養沈錦旬可能養不起。
“那你催催你爸,讓他工作再努力點。”云枝道。
“好的,就說我想成天窩家里當小白臉,坐你大腿發嗲拿零花錢。”
他秒慫:“不要和他提起我。”
盡管沈父從頭到尾都沒數落過什麼,可他還是有點擔憂長輩的態度。
畢竟老爺子的反應擺在面前,他實在沒辦法想得太樂觀。
沈錦旬笑了笑:“開玩笑的,在你適應之前,我不會讓他接觸你。”
低頭戴上袖扣,然后慢條斯理地沖著鏡子抬起下巴,系了個工工整整的領帶,他揉了揉骨折過的胳膊。
一個出門上班,一個待在家里復習,之后幾天過得平淡如水。
似乎樓朔帶走了所有潛在的風波,他們兩個就像重歸正軌。很偶爾,云枝會收到樓朔的消息,和他聊血族近期的變故。
待到之前的美術比賽結果公布,繼而考試越來越近,盛夏的蟬鳴也越來越聒噪。
他沒什麼意外地拿到了很好的名次,決賽的作品和初賽復賽風格迥異,技巧很克制,也襯得出功底扎實,可以隨性發揮。
依照慣例,這樣的成績去理想院校十拿九穩。
有幾個畫室為了到時候的學員喜報能好看一點,主動聯系了幾個得獎者,其中也包括云枝,邀請他去免費聽課。
“這家機構離家太遠了,我能理解,那家為什麼不行?”云枝問。
沈錦旬看著畫室資料:“那個招生老師一看就是gay……”
“你自己就是gay?”云枝一頭霧水。
“他問你簡歷上的照片是不是本人,還打聽一大堆無關緊要的,和你說話一直在發賣萌的表情包。”沈錦旬道,“那德行,肯定對你有意思。”
不過,去畫室多認識一些朋友也好,他并不想讓云枝變成籠子里的金絲雀。
對比了半天信息,挑了家頗有名氣的大畫室,正好云枝也喜歡其中的一位教授,興沖沖地回了電話。
“好久沒上學了,我需要買一只書包,還有筆盒,以及水杯……”他期待道。
說完,他有些猶豫:“我會不會里面年紀最大的?坐在一群高中生里面,想想就突兀。”
沈錦旬道:“長那麼好看,去哪里都顯眼。”
云枝笑了笑,緊接著看見沈錦旬打開聯系人分類,點進奢侈品品牌的總監,選了一個要發消息,他迅速撲過去阻止。
“你再亂買東西,我要沒收你銀行卡了!”他抓狂。
沈錦旬道:“給你買書包啊,好不容易去上學,背個鱷魚皮的開心下。”
看云枝不同意,他神色落寞:“別的幫不到你,這些小東西也沒辦法幫你準備好?”
受不了沈錦旬露出這種帶有沮喪的表情,云枝僵硬地移開視線,動搖了。
“只能買三百塊以內的。”他約束道。
沈錦旬說:“你讀書的時候,用的可都是后面要再加兩個零的。”
“今時不同往日,被社會毒打后我覺得自己用三十塊錢的都純屬浪費。”
“少來,那些褲子買來多少錢?也沒見你好好利用。”
這個是指他倆剛重逢的時候,買來的帶有情趣元素的內褲。
云枝只穿過一次,臉皮太薄,死活不愿意穿了。沈錦旬總是慫恿他,他就假裝自己間接耳聾。
有時候沈錦旬冒壞水,故意把他的換洗褲子調換成那種,他寧可裸著出來也不穿。
他磕磕絆絆道:“那、那待會用一次?”
本來怕耽誤云枝復習,沈錦旬壓著那股邪火壓了很久,被這麼問,就像柴火堆里被多澆了一桶油。
“想要我抱你?”
云枝說:“不抱算了。”
在沈錦旬出國前,他們就擦槍走火,要不是他一直在害怕地強調自己受不了,早就做到底了。
最近他慢慢地沒了膽怯,沈錦旬反而特別節制。
想到這里,他還找茬:“你也不行啊。”
對方再怎麼掌控節奏,說到底也同樣是一張白紙全靠摸索,哪能單單是自己生疏。
沈錦旬說:“在心里模擬過幾百遍了,什麼姿勢都想過,你說行不行?”
云枝沒心沒肺地笑:“那你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