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錦旬漫不經心的,似乎沒當回事,他有些暗喜,覺得自己逃過了一出調侃。
可在出口處被沈錦旬拉過去細細密密地啄吻著,他怕司機快要到了,會看到他們光天化日沒個正形,害羞著抬手要推拒,就被沈錦旬暗示性地扯了扯衣擺。
沈錦旬咬著耳朵說了句:“這時候又不要了?不是你先誘惑我的嗎?”
說完以后還嫌不夠,他又拉下云枝的衣領親了親鎖骨,批評似的說:“怎麼有這種吸血鬼,那麼會勾引人?”
被挑逗得面紅耳赤了一路,云枝頂著一口黑鍋,有苦說不出。
拆石膏的過程很順利,沈錦旬活動了下右手,礙著有旁人在附近,只是在走廊上趁著大家沒注意,捏了捏云枝的臉。
云枝說:“你好像沒什麼力氣。”
“舍不得用力,把你捏壞了要怎麼修。”沈錦旬解釋著,再輕笑道,“哎,手感還和以前一樣軟。”
瞥了眼前面,確認護士們在交頭接耳,司機早就與他們拉開了一些距離,遠遠地走在前面,云枝握著沈錦旬的手腕,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他蹭了蹭溫熱的手掌,再飛快地在掌心上啄了下。
之后他被白棲遲叫去陪著染頭發,而沈錦旬另外有事。
沈錦旬打聽完薛風疏現在在哪里,讓司機送他去了研究院。
司機看沈錦旬居然主動去找哥哥,心里十分詫異,納悶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確實,沈錦旬和薛風疏以往不會這麼密切地打交道,頂多在沈父的提示中,做一點表面的人情往來。
他們相處得不太自然,在沈錦旬到的時候,薛風疏有臺手術要做,就干巴巴地讓弟弟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等著。
“可能比較無聊,你可以幫我理一下房間。”薛風疏不客氣地說。
沈錦旬丟了句“想得美”,隨即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房間大體是干凈的,地板上沒有一絲污漬,書本整整齊齊,符合薛風疏一絲不茍的作風。
就是桌上攤著一疊紙比較雜亂,突兀地占著視線一角,估計是為了手術走得太急,沒能來得及理好。
沈錦旬坐在椅子上,閑著也是閑著,隨手幫忙將紙張攏了起來。
他無意去看其中內容,只是看到某張紙上寫著云枝,就不由地多瞧了幾眼。
是體檢報告單啊。
如此想著,他看了下薛風疏在最底下寫的內容。
[陳年舊傷完全愈合。]
[注:粉碎性骨折。]
第47章
和那些被文件夾保存起來的病例資料不同,這張報告單沒有條形碼,也沒有序列號,在數據庫中不會被查到記錄。
它和草稿、作業復印件放在一起。
上面筆記寥寥,用詞并不專業,更像私下閑談。
沈錦旬翻了翻,沒有其余的具體數據,也許被當場判定完以后扔掉了,反正薛風疏想要復查,隨時可以帶云枝去做。
只留了輕飄飄的一張單子,簡略的三言兩語。
這讓沈錦旬有些坐不住。
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會傷得那麼重?
怎麼從來沒聽云枝提起過?
問題一個連一個地冒出來,他回憶著自己讀大學那四年,偶爾放假回家看到云枝的那幾次場景,試圖在其中找到線索。
那時候,他們每次見面都是在飯桌上。云枝坐在沈習甫身邊一言不發,而他冷冷淡淡地應付著其他人的關心,大家心思各異地吃著眼前的菜肴。
之前沈錦旬以為他們那麼久沒有往來,當時變得生疏也是理所應當。
現在想想,總感覺不僅是那麼簡單。
被薛風疏在這里晾了四個多小時,他的情緒從心煩意亂變成了無可奈何。
沈錦旬時不時點一下手機屏幕,想去找云枝問清楚,可又堪堪止住,最后把《來和吸血鬼一起玩吧》完整地讀了一遍。
“喲,真的幫我整理房間了?”薛風疏走進來。
順利結束了一場手術,見沈錦旬面前擺著云枝的報告單,他心情頗好地開玩笑。
“小枝不光長得好看,自愈能力在血族里也是天花板級別的,隨便怎麼折騰都沒事。唉,可讓我弟弟誤打誤撞撿了個寶。”
沈錦旬眼下就挺想去折騰云枝的,甚至產生了某種陰暗的念頭:
把吸血鬼壓制著弄到討饒,一五一十把事情說清楚,并且好好長了記性,要對自己再也不敢兜著秘密才好。
更確切地來說,不是秘密。
是和隱私無關的,回回欲言又止的委屈。
他壓下心頭涌起來的煩躁,說:“我不知道他骨折過。”
“他還沒和你說?”薛風疏驚訝地挑了下眉頭。
看沈錦旬臉色沉悶,沒有說笑的意思,他隨即正經起來,坐在電腦前找了找云枝之前的影像記錄。
“我聯系過治療他的醫生,拿到過最開始的骨折影像圖。很嚴重,后遺癥非常明顯,沒辦法支持長時間的活動。”
他道:“好在他的血族特征出現后,這些傷口不再是障礙。怎麼說呢?一切都過去了,所以你不用……”
試圖和沈錦旬說,云枝不需要過多同情。
可是話到嘴邊,卻覺得沒必要,畢竟對方肯定是聽不進去的。